托人找门路问过了,镇上有一家小诊所,里面坐诊的医生祖传一副中药秘方,喝下去孩子就可以落下来。

她联系好了,准备后天去。

买药的钱她已经攒够了,但是喝药到孩子落下的时间,依据胎儿月份和母体情况不同而定,所以最少需要花上一个白天的时间来完成。

阿姿姐姐希望我那天可以说服妈妈和苏阿姨,放我们出门,让我陪她去那诊所把孩子打下来。

我脑子很乱。

我根本不懂打胎的概念,思绪完全被阿姿姐姐的话带着绕圈。

见我迟迟没有答应,阿姿姐姐竟在地上磕起头。

“妹妹,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叶阿姨不准我再和李老师有瓜葛,这件事我没办法找他,只能自己解决。”

“如果不处理好这个孩子,那我别说上大学了,高中也上不了,要是拖到月份大了,孩子打不下来,那我的人生就真的毁了。”

咚、咚、咚

阿姿姐姐磕头的声音越来越大声。

我下床扶起她,依旧缄默。

先前我问过妈妈,阿姿姐姐连日来的反常举动,苏阿姨为什么没有半点怀疑?

妈妈不理会我,板起面孔训斥我,阿姿姐姐会变成今天这样我有很大责任,助纣为虐的人,早晚会得到报应。

我问什么是报应?

妈妈说,报应就是,老天爷会选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里,不打招呼便取走你最珍贵的东西。

此刻想起这些话,我心里非常挣扎。

在狠下心拒绝,送阿姿姐姐回去睡觉,和明目张胆与老天爷作对帮她一回之间,犹豫不决。

转头看向妈妈。

她抓着我枕头的一角,睡的踏实安宁。

我咬破下唇,选择了后者。

妈妈说过,她既然鼓起勇气接纳我,就不会再放弃我。

我最珍贵的东西只有妈妈一个人,有她的承诺在,老天爷又算什么东西。

答应阿姿姐姐后,隔天我找妈妈和苏阿姨分别探过口风。

说要去图书馆,妈妈说她也去;说要去逛超市,苏阿姨说她一起......

试过了都不行,阿姿姐姐豁出去了,当天吃早餐前,在熬好的豆浆里,加了分量很重的安眠药。

妈妈和苏阿姨吃完早餐就困得一个倒在沙发上,一个倒在餐桌上。

安置好她们,阿姿姐姐拉上我急慌慌出门。

打车半小时,我们来到镇郊的那个小诊所。

把我留在前厅照看东西,阿姿姐姐跟医生进去后院。

一个小时过去。

两个小时过去。

......

接近傍晚,我的肚子饿的咕咕响。

又接了杯水充饥,刚含了一口在嘴里,门帘后突然传来尖叫。

“快叫救护车,要出人命了!”

阿姿姐姐下半身全是血,人失去意识,软绵绵的像烂掉的黄瓜被抬出来,上了救护车。

我抓着东西稀里糊涂跟着上车。

试探地触碰她的手,冰凉的体温传导进我体内,鸡皮疙瘩爬满我全身。

我以为她死了。

吓得魂都飞了,慌里慌张拿出阿姿姐姐的手机打电话回家。

忙音。

还是忙音。

直到到了医院家里电话还是没人接。

阿姿姐姐被推进抢救室,我跟着狂奔一通,骤然停下,直接蹲在墙角,脚软了。

后来很多人进进出出,穿护士服的,穿白大褂的,再然后,穿警服的也来了。

有人在我耳边聒噪地说话。

“血浆不够了!”

“谁报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