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同时,她指尖又抚上他乌浓的发,将束起的发丝托在手里,又将面具的系绳从其下绕过,这才算将将戴好。
占摇光眸色一聚,微微看她一眼,正色道:“你知道我不会这样。”
舒芙系好绳结,敷衍地连道三声“嗯”。
占摇光便抛了柳枝,神色严谨:“你又冤枉我一次,总该拿东西来赔。”
舒芙搭眼看他,他便理所当然:“我不想捏一截干巴巴的柳条,叫我牵你的手好不好?”
舒芙既不拒绝,又不应承,占摇光便行在她身侧,不住地拿眼顾她,将她那半边脸看得滚烫灼烧起来。
两人一齐走了一段路,她才终于从窄袖口中悄悄探出一点指尖。
占摇光眼疾手快,循着那几根手指握上去,将她一只左手几乎完全包在掌中。
说起来有些可笑,两个极致亲密过的人居然不大会牵手。
起初,占摇光大剌剌地将她那只手紧紧包在掌心,但舒芙不喜欢这种被牢牢圈住的感觉,没忍住挣了几挣。
他自然察觉,但又舍不得就此松开,于是稍微放松些许,配合着任由她折腾。
直到最后,舒芙指尖无意钻进他指缝,两人同时一愣,下一瞬便恍然
世上还有这样一种牵手的办法。
占摇光转开脸,眼中映出不远处光转流彩的灯盏,微沉出一口气,主动弯起指骨往上轻轻一勾。
掌心合在一起的一瞬,两处心脏同时一跳,如被把小锤轻轻两凿,于是谁也不再说话,一同往长安内城行去。
第一次牵手逛街…(?ò ? ? ? ó?)
照夜清(一)
照夜清(一)
长安城中金玉锦绮遍地,灯火通达无有尽头。
占摇光右手拉着她,双目不由在往来人群中逡巡一圈,有些好奇,便低头问:
“为什么他们今夜都要覆一张面具出门?”
这时,一双并未戴面具的男女从二人面前行过,那少女扯着郎君的衣袖,将他往一贩面具的货郎处拽。
“你别磨磨蹭蹭的,快过来陪我择面具!待会儿安福门外的灯轮就要过来了,我必得在那以前选好面具戴了,否则我的好姻缘便又要延到明年啦!”少女红唇微翘,边走边埋怨。
那郎君无奈,被她既拖又拉地带了过去,口中却咕哝:“姻缘、姻缘,好可恨的好姻缘!我同你一起长大,怎么不见你在这事儿也惦记惦记我……”
舒芙无意窥听了人家一席话,稍有些面红,悄悄踢了踢裙角,轻声对占摇光道:“大概就是这样了,大历百姓间都说传皇后殿下少时便是戴着面具与陛下在灯会中相识,由此才结得好姻缘,于是大家便在殿下千秋当日仿着传言行事,只当讨个好彩头,希望姻缘也如殿下一样和顺美满。”
占摇光“哦”一声,又道:“所以你们的皇帝皇后真的是这样结缘的么?”
“当然不是啦!”舒芙抬首看他,“殿下同陛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即使没有同游灯会也早就互许心意啦。”
两人愈往城内走,各样把戏便愈多。
最引人的当是打铁花的,那匠人赤着上半身,左右手各持一根柳树棒,其中一根中盛了晒得滚红的铁水,被另一根空中一击,登时铁花飞溅,流光如瀑,将黑寥寥的夜空中烫出几个洞来。
人群一片叫好声,舒芙却叫其唬住了,不动声色往占摇光身后避了避。
过了片刻,她悄悄将视线越过他肩头,瞄见铁花都星星点点弥散了,这才悄悄松了口气,恍然一转眼,又见道旁有一灰衫老者支了个小摊,脚边煨着一炉子东西,隐约有甜味飘来,仿佛是糖稀一类东西。
她有些好奇,于是挣开占摇光的手,抱起裙摆奔到了那老翁身边。
“劳问长者,您贩的什么东西呀?”见老翁正捏着把铜勺,将当中糖稀滴在板上,逐渐勾连出形状,她颇感新奇,“这东西似画似糖,瞧着好有趣味!”
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