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吗?”
池慎转过身,眼里有点伤:“我来见你,是觉得,你或许会问一下晏叔和婶婶的情况。”
“我以为你会问一下他们。”
池慎是打擂台两年后,在奈何桥看到的汤幼菱和晏承年。
彼时,这对年龄还不到四十的夫妇已经半头白发,却依旧在忘川河畔徘徊,问沿途的鬼有没有见过一个十三岁的小朋友。
听到说“没见过”,他们脸上会流露笑意,大概是欣喜于晏勾玉还活着。
有判官催他们去投胎,池慎跑去问判官,说他们下辈子会怎么样?
判官说,他们这辈子无功无过,能投什么胎得看造化了。
至于这“造化”指的是什么,在阴界已经待了两年的池慎当然能懂。
尽管只有十岁,但已经很早熟了,他把自己打擂台两年所有的积蓄都给了那个判官:“劳烦您,让他们下辈子安稳无忧,长命百岁。”
池慎期待晏勾玉能问问汤幼菱他们,并不是为了替自己讨什么好,只是念着旧情和恩情,觉得至少得让晏勾玉知道,汤幼菱他们下辈子会过的安稳无忧。
至于其他的,池慎并不打算说。
虽然早有预料,但晏勾玉真的一个字都没问,池慎心里依旧有些发堵。
时间到了,他没再理身后晏勾玉声嘶力竭的质问跟狡辩,抬脚朝门口走去。
眼前是光明,身后是漆黑的暗垢。
不远处的曲流光无聊到玩伞,见池慎出来,他笑着朝池慎伸出手。
“前辈,我们回家。”
风打着卷拂过眼前人的眉梢,池慎伸出手,眉眼微扬。
“回家。”
长风温柔,日后,自有人与他风雨同舟。
/主线End.
番外001 宴迢
在医院住最久的是宴迢。
她是从晏勾玉那儿逃回来的,晏勾玉吃准了她的背叛,下手一点都没留情面。
期间来看她的人很多,无孽司的人有,池慎和曲流光也来了,据说病房就在同一层,只是池慎出院比较快;还有谢惊春和狄声。
她给陈相传了信,功过相抵,无孽司不会追究此前她帮晏勾玉做事的责任。
宴迢靠坐在床头,看着窗外的雪。
江城属于南方,几年都难见一场雪,今年的雪却格外大。
宴迢又想到白雪公主的故事了。
她刚被造出来时,朱楼高中毕业,假期打暑假工赚学费和生活费。
这是笔不小的数目,加上朱楼家庭条件尚可,达不到领助学金的条件,为了大学初期的开销,他一天得打两份工。
朱家不看重朱楼,觉得他木讷又阴沉,带出去都没什么面子。
他十八岁后,朱家说的很明确:他们养育的义务已经尽了,朱楼该学会自己养活自己。
加上朱楼上高中寄宿后,自己的房间就被改造成了杂物间,于是,假期期间,朱楼下班后,只能先睡在阁楼。
他们就是在阁楼认识的。
宴迢也是被放养的孩子:晏勾玉为了测试人造灵孽的生活自理能力,让他们在外学习三个月,三个月后回去。
他并不担心它们会跑:因为在他们身上放了追踪用的纸人,就算晏勾玉不一定真查,也能起到震慑作用。
宴迢是最容易藏的:她是纸化成的妖,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十天半个月都不会被人发现。
朱家那个阁楼白天都没人,主人晚上很晚才回来,宴迢待得心安理得。
后来,她有点无聊,于是去翻了朱楼的书。
书很少,只有几本被翻到卷页的,其他的教科书试卷什么的都被朱楼卖了,只剩下几本课外书,翻得最多的一本是《论现代新型职业灵捕》
灵捕,是抓灵孽的。
宴迢翻过一页,刚好就有对灵孽的定义。
其中一行拿“纸”来打了比方: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