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青竹也被莫名其妙出现在耳房内的苏锦召吓了一大跳, 他来来回回地在苏锦召红得快要滴血和自家主子淡定得快到彼岸的面上扫了扫, 冷静下来道:“苏厨娘,你怎么在这里?”
苏锦召盯着青竹,忽然意识当刚刚可能是温云奕在和青竹说话, 她脑袋里大概是进了雨水, 所以才误以为温云奕在和自己说话。
真是……真是……
她憋了半天也没能憋出个所以然来, 待理智稍稍恢复,意识逐渐清晰时愕然发现,温大人的上半身还是光着的……
她居然已经和半裸着的温大人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处了好几分钟。
真是要死了!
即便心情很是紧张, 苏锦召仍旧不由不感叹温云奕的身材真是好!长腿窄腰,腹肌明显, 骨肉均停, 多看一眼都令人血脉偾张。
虽然有点晚了,但苏锦召还是退了出去,面朝房门, 磕磕巴巴地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闯进来的, 我以为温大人在叫我, 所以就进来了……”
说完脑袋一紧, 掀起门帘便要出去。
“等等。”
温云奕叫住想要落荒而逃的苏锦召, 抖开青竹递过来的纱袍,从容不迫地披在了身上:“外面还在下雨,你等雨停了再走吧。”
苏锦召拽着帘子的手一僵,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她眼睛珠子盯着屋外缠绵的细雨,眼角余光却在搜寻温云奕的身影,淡定优雅的温大人已经穿好了衣服,湿润的头发垂在腰际,招魂幡似的招来招去,青竹召来几个小厮,将浴桶抬走,屏风撤去,又将地面擦干,重新摆放上暖榻桌案和熏香茶具。
刹那间,小小的耳房由浴室变成了卧房。
温云奕坐在桌案前的矮凳上,执弄茶壶,饮茶熏香,苏锦召尴了个大尬,不知道该不该将醒酒汤端给温云奕。
“苏厨娘,不必在门前守着,进内室吧。”青竹走过来道。
苏锦召万万不敢进内室,她感觉自己在门口戳着挺好。
“我、我在这待着就好,等雨势稍小一些便离开。”
青竹未置可否,笑笑道:“这食盒里是?”
苏锦召忙抓住机会将食盒送了出去:“这里面是我熬的醒酒汤。”她尬笑着解释,“我无意间得知温大人喝多了酒,恐温大人酒后不适,便自作主张熬了醒酒汤来,还望温大人不要介怀。”
“苏厨娘有心了。”青竹从善如流地将食盒接了过来,笑道,“主子酒后确感不适,才命人去小厨房送话,叫苏厨娘做些醒酒的汤羹,苏厨娘便送来了。”
“原来如此……”想来那位无意之间帮她打开角门的小厮便是温云奕派去找她的人,如此一想,她和温大人之间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默契?
“快让温大人趁热服下吧。”苏锦召扫了垂着眼眸,轻轻揉捏着太阳穴的温云奕一眼,“这醒酒汤可比茶管用,温大人饮用过后最好躺下来歇一歇,效果会更好。”
“好。”青竹道,“我进去了,苏厨娘请自便。”
苏锦召点点头,目送青竹进了内室。
她看到青竹为温云奕取出汤盅,看到温云奕斯文儒雅地饮汤,看到温云奕弄干了头发,盖着锦被躺在了壁桌对面的暖榻上。
屋外雨势渐急,如川流击打礁石,湍急而过,苏锦召站在竹帘后隔着茫茫大雨望天,只觉得心中分外安宁。
耳房内的冷松香沁人心扉,温云奕睡觉睡得踏实,苏锦召听雨听得入神。
时缓时急,时近时远,时朦胧时清晰的雨声环绕着她,似是在为她独奏一曲交响乐,便是落在房檐的雨滴声与汇入砖石缝隙内的水流的声音听起来都那么美妙。
不愧为听雨阁,当真是一处听雨的好地方。
她垂眸聆听,却不知暖榻的温云奕已是缓缓张开了双眼。
香炉中,薄烟缭绕,像是一道透明纤薄的纱飞舞在氤氲着蒙蒙湿气的耳房内,窗外的雨连成了线,天空遮了幕,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