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笑,笃定了什么似的。

“但是现在说这些可能来不及了,你起点给我拉得太高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程远也陪着他笑,打了个电话喊客房送冰桶、就着月色和刘导干杯。

“谢谢。”

他说,对方喝了酒不应谢、问他以后什么打算。

他很诚实地说不知道,刘导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

“反正也快过年了,歇歇。刚拍完是这样,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分不清戏里戏外。”

程远开玩笑说大导演也这样啊?大导演说也没谁生来就是大导演。

“行吧,我就来看看你。走了,回去常联系。你要是还想拍,下部我们再约。”

程远笑着说谢谢,把人送到电梯口。

等他再回来时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那个年代时没有手机的、电话还是拨号键盘的大铁头。他有种时空错乱的混沌感,在酒精的催动下愈发明显。

主页有一连串红点儿,是下午加的新朋友们。置顶在他拿回手机要 social前就手动取消了,虽然也不一定有人能看出来天哥就是司天。

他往下划了划,点开对方的聊天框,发出去:

“天哥,我杀青了。”

这可能是影帝回复最快的一次,因为不是他本人回的。

红色感叹号迅速出现在他的消息前,附带一行小字:司天开启了朋友验证……

程远痴心妄想点了发送验证、换来一句“由于对方设置,您无法添加好友。”

拉黑再删除,真狠。

他终于确信自己在现实世界。

酒劲泛上来,他来不及关灯就沉沉睡去、四个月来头一回没做关于周明香的梦。

他的梦里只有一个红色感叹号,想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时候删掉他的?

是那天走之后吗?把他的微信和锁链一起丢进垃圾桶,像手机里的“一键恢复出厂设置”、斩断他们所有的联系。

这个问题似乎在他清醒后得到了回复,谢阑发来消息要他回电、他拨过去、对方问他怎么样。他说一切都好,听到旁边栗总的声音笑着道歉、说很抱歉错过了他的生日。

“没关系,他跟自己人过阴历。”

大明星替他解围,问他后面什么打算?

“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别急着回来了,去放个假吧Amber、辛苦几个月了,休息一年,年后再回来,我有重要的事请你帮忙。”

他说好,挂了电话却不知该去哪儿。想起来要跟他妈说一声,

“拍完了?”

“嗯。”

“啥时候回来?”

“过年吧。”

“好。”

张女士像往常一样等儿子关心几句自己的生活身体,再借机骂他几句行事过于草率是真的不要妈了。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哪家母子不吵架?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哪儿来的隔夜仇呢?

所以等程远说出“那我先挂了,还有事”时她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莫名的恐慌蔓延上心头,她忍不住想、儿子怎么变成了这样呢?是真的不打算要这个家了吗?

从海南飞尼泊尔不远。落地加德满都后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选这里,直到高原反应逼着他在南池的民宿里睡了三天三夜后,才在一场暴风雪里想起来、原来又快过完一整年了。

可南池明明只有3400米。

“Hi Amber,你还好吗?”

旅馆的老板娘笑着跟他打招呼,红色头发像火焰一样明亮。她说她叫Rita,也是这家旅馆的厨子。程远接过还温热的麦片粥道谢,说好多了。

Rita很惊讶有人高反如此严重还来爬雪山,程远却说他并没有打算去徒步。

“那你来做什么?”

程远说我也不知道。

他没做过任何专业训练,四个月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