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誓旦旦,想、你求我也不来了,真他妈疼,还好只有一个。
第二遍也很出彩,换上和服的周明香有种说不出的妖冶、配上苍白的面色又平添几分脆弱。他笔直地跪坐在床上,在爱人朝自己举起枪时闭眼。
“添哥…… ”
他倒在血泊里,看着男人颤抖的指尖、笑地温柔,说:
“你们中国人的文字太复杂,很长时间我都学不好、听不懂。”
“但现在我懂了。”
“爱是付出、再付出。直到付出自己,付出爱。”
“卡。”
镜头停在男人失控掉落的枪支上。刘璋头一回在心里夸谢阑聪明,反正这俩结局他都挺喜欢的、确实分不出高低。
“辛苦了大家,收工收工。”
理论上程远今天拍完就杀青,但明天就剩一场对手演员的最终戏了、他乐得给人递个情绪。男二也很给力主要是周明香昨天的跳脱举动让人余悸未消。
山河破碎、但家国仍在。年轻的军官在沸反盈天的欢呼里授星加冕,又在酒会行至最酣处离场、去拜一座没有碑的坟。坟包也没有,只有一棵还没长成的玉兰。
后来玉兰长成了、在每个春日盛放,军官逐渐苍老佝偻、却还是年年前来、赴一场只有自己的约。
风雨飘摇之中,命不由己。既以身许国,便不能肖想儿女私情。
但如果对方身殒骨销都换不来三尺黄泉的安宁的话,他陪一场苟活人间的白雪满头也算不得什么难过。
“爱是付出,再付出。直到付出自己,付出爱。”
【作家想說的話:】
这章加上BM的平行番,基本就是这出戏中戏的全景。
该说不说,真好看。
112 他终于确信自己在现实世界。
剧组给他们准备了盛大的杀青宴。每个演职人员都来跟程远喝酒握手拥抱,有人迷迷糊糊地叫他周老板阿香、说舍不得。他也一一温柔应下,说来日方长。微信列表里多了好多人,好在不管程总还是周老板都极擅长左右逢源,他穿行于人群之中、不论前辈平辈还是无名之辈、竟一一关照到、没给人留下半点儿话柄。
刘璋在饭后来房间找他,提着几瓶酒,还拿了个马克杯递过来。
“明天走?”
他嗯了声,接过杯子尝了口、温热甘醇,是普洱。
“你这个演法啊……太伤身了。太入戏,跟他妈谢阑以前一模一样。”
大导演给人拿茶自己却抽烟,在烟雾缭绕中想起往事。
“但是你别学他,他以前演戏是不要命的。虽然我也没问过你,不知道你为什么来这行,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笃定你会来吗?”
程远和他对上视线。
“我俩吃火锅那次,你虽然没说、但眼神骗不了人。我知道你想来,一定会来的。”
年轻人的眼里有犹豫、畏惧,但更多的是他自己看不到的期待和兴奋。刘璋太熟悉这种眼神了,每年他去挑新人时总会看到这样的脸。谁不想出人头地呢?能得万千宠爱,谁愿意一辈子籍籍无名?
“但我这辈子也就见过两个能到那个位置的演员。”
他往上指指,程远看到了一轮圆月。
月光太亮的时候是看不到星星的。
“一个姓谢,你知道我第一回见他我想的啥吗?这他妈真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外人都说他要死不活,我看他是一点儿都不想活。但偏偏市场就吃这套,你懂吧?人人都想着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是他们要皮要脸怕这个怕那个,他们不敢。比他们敢的什么都不怕,还他妈那么好看,疯都疯得跟人不一样。”
“还有一个,是司天。”
程远的心突然跳了下,有种前世今生的错乱感、太久没听到这两个字了,也是在这瞬间、他才终于反应过来、戏演完了,周明香的故事结束了,他是程远。
“本来我是找他来演徐晓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