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笑笑,目光移向自己的房间。

“你大概也看出来了,我是你粉丝。一个粉丝最大的痴心妄想就是和偶像睡在一张床上、所以我安全又可控,你不吃亏。”

能把因公徇私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司天都想给他鼓掌了。这种层层递进的清晰阐述应该出现在时代广场的路演里、坑上几十亿美金的天使投资,他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是在推销自己。

影帝转着手里的马克杯,突然问了句:

“你知道我喜欢深烘焙的豆子吧?”

程远下意识地点头,然后不好意思地笑笑:

“但我没想到你会来。”

影帝不置可否,闲的无聊、开始打量整个房间。这片儿是北京三环内新盖的住宅楼,住户全是清一色新中产、这个点儿不在cbd的写字楼就在京郊露营地。十点钟的太阳怪大的,照在玻璃窗上晒出一片惨白。

参考室内各种以万计价的家具装潢,程总监可以称得上一句年少有为。司天莫名其妙地想,要是以后自己开公司了、不知道能不能把程远挖过来做CEO?毕竟BS283上都落了一层薄灰,一看就是好久没打开过了。

老板都喜欢不要命的打工人。

“我有个问题。”

他说。程远过了最初那阵紧张后,现在已经进入了破罐破摔的平静期。听到司天开口并不意外,甚至想听听他到底还能作什么妖。

“你说。”

“你是从昨晚就计划好了吗?从我打电话开始?”

程远笑了。影帝的表情看起来是真的很好奇,他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

“我不知道Cindy姐会给你打电话,后来发生的一切都不在我的预料之中。……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想过无数次和你上床,但我也确实从来没指望美梦成真。”

司天挑了挑眉。

“您知道的,我是商人。商人最擅长的就是……因势利导,然后得寸进尺。”

偶遇了就想攀谈,攀谈了就想顺路送人回家,天公作美让他把人拐到了家里,就忍不住在脑子里上演各种十八禁,他甚至想过在人走后直接搬到司天睡过的床上去,结果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最后是两人睡到了同一张床上。

“被你发现的时候我真的很慌,但是已经看到了、怎么慌都没用。就想……就想赌一把好了,反正我也不亏。现在也是。”

程远喝了口咖啡,是对方喜欢的豆子、没有酸感、苦的发甜。

“反正该丢的脸早丢完了,不差这么点儿。”

他说的平静,却迟迟不敢抬起头来。盯着那就剩个底儿的马克杯装鸵鸟,司天忍不住想、他现在攥紧的指节到底是因为真的紧张、还是故意演给自己看的紧张?

“有道理。”

听完一整段叙述的影帝如此评价道。

“你说的都很对。”

程总头抬的太快了,没来得及压下去翘起的嘴角。

“但是你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字正腔圆地、吐出一串伤人的刀子。

“你怎么不考虑我喜不喜欢?程总监,气氛到了上床做爱是动物本性,维持长久关系的行为太人性化了,你怎么确定你是我喜欢的那种人?”

程远彻底愣住了。

他不确定。

他甚至都没有想过。

又或者说他根本不敢去想。

喜欢,司天,他。

这里面的主谓宾关系有且只有一种,至于剩下一种……

是哪怕他做上一辈子和影帝的春梦也不敢臆想分毫的。

他可以放荡,可以下贱,他知道男人在床上想要怎样的玩物,所以他一点都不后悔。左右是自己赚,反正脸都丢过了,再丢点儿也没什么。所以他能厚着脸皮谈论作为商品的自己,甚至像个精明的销售一样卖力推销。但他发誓,他从来没想过这个。

不对。

如果他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