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鸥飞什么也没表示,识趣地自己先上楼回家了。

三楼走廊过道的阳台,放着一盆万年青。

路阳这时候想起来有什么不对了。

入秋后白天越来越短了,街旁的路灯亮起来,映照出一片零碎树影,横亘在两人之间。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了和我说?”辛禾雪双目安静地看着路阳。

他的表情看上去平和柔静,路阳反而无端感到压力,他大咧咧的面容收起来,喉结微滚,“什么?”

辛禾雪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苗灵今天放学的时候来找我说了。”

路阳站在原地,声音沉了下来,“嗯,所以呢?”

为什么这么紧张那封信?为什么对他生气?

是觉得他断了鸳鸯线?

辛禾雪喜欢苗灵?

光是这个设想,路阳心里就被挖空了一块,血肉痉挛,一阵一阵地抽缩。

辛禾雪蹙眉,“你为什么要隐瞒?”

他讨厌路阳对他说谎。

原本的路阳一直对他保持全知的毫无保留的状态,意味着这个人对他完全敞开,没有秘密,完全忠诚。

辛禾雪享受这种状态,虽然这种心态有些异常,但路阳的表现就让他感觉好像路阳是属于他的。

辛禾雪不觉得自己长大的过程中缺乏了什么,所以也无法溯源这种心理状态的起因。

但无法否认的事情是,确实只有绝对的操纵才能带给他额外的安全感。

他知道路阳永远都不会伤害他,路阳在他这里,不是一个人的概念,而是一个安全角,一个漆黑安逸的纸箱子,一项不被违反的秩序。

但是从夏天开始,一切就变了。

支支吾吾,遮遮掩掩,含糊不清。

辛禾雪像是一个爱好拼图的孩子,将整幅拼图拼好之后,才发现最中间少了一块,不知道弄丢在哪里了。

路阳的变化就是这个计划之外丢失的碎片,是保质期迫近的罐头,是撕开一看发觉早就被捏碎的方便面。

这种失序感让他很不舒服。

辛禾雪暂时还没有想到解决办法,不能完美解决的事情会被他暂时性放置。

他向路阳道:“你先把信给我吧。”

下午苗灵说到上周将一封信交给路阳要求转递,当时辛禾雪给出的解释是他还没有拆开来看。

所以辛禾雪的预想是,先解决了前一桩事情,他应该在阅读之后回一封信表达谢意和拒绝。

之后再考虑路阳的问题。

“没了。”路阳站在树影里,看不清面色,“那封信我不会给你。”

辛禾雪眉头解不开,“没了是什么意思?”

路阳喉咙发涩,“随便你怎么想。丢了,烧了,不见了。”

三个可能里藏着一个正确答案。

但是如果辛禾雪喜欢苗灵,答案是什么根本都不重要了。

少了一封他弄丢的情书不会影响结局。

“但我不想促合你们,所以信不会给你。”

路阳后退了半步,直接跨上自行车,背对着说:“要是你喜欢苗灵,你就直接答应她吧。”

“你在说什么?”辛禾雪直觉不对,“那是吴可儿……”

然而路阳已经骑到街的转角了。

………

第二天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辛禾雪脚刚一落地,就迎来一阵头重脚轻。

昨天因为想着事情,骑自行车快了些,路上风也很大。

他现在四肢逆冷,又摸了摸额头的温度,多病成医,辛禾雪判断自己可能是换季感冒发烧了。

但是庄平四五点钟就出去跑出租了,加上这段时间辛芝英医院的事情很忙,家里没有人,他从卧室来到客厅的时候,只有便利贴提示他锅里有粥和包子。

辛禾雪在阳台草草洗漱,凉水黏在脸上引起一阵寒颤。

揭开锅,是瘦肉粥和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