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林鸥飞?”
“他手上拿的是不是厕所的拖把啊啊啊!”
路阳和初中生打起来了?
辛禾雪心脏空空漏掉了一拍,紧接而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测验卷子掉到地上,他冲到走廊外,用力挤到人群的最前方,“让一让,让一让。”
没人比辛禾雪这个多次旁观者更清楚路阳打起架来有多凶了。
抡拳头,锁喉咙,掼在地上狠命地揍,拳拳破空而去,让人看了都发怵,疯得像野狗一样。
路阳是实打实刷经验积累下来的招式,对面的初中生就是色厉内荏的花架子,就是人数多几个,加上林鸥飞打辅助,压根招架不住。
“路阳,别打了!”
“一会儿老师来了。”
辛禾雪额头沁汗,不明白对面几个男生怎么惹到路阳了,现在路阳打红眼,根本听不见他说话。
那种窒息感又席卷而来,像是突然被人捂住口鼻,吸气时喉咙隐约发出拉风箱的声音。
“咚咚咚……”
颈动脉传来剧烈杂乱的心跳声。
“路阳,别打了。”辛禾雪的视野边缘逐渐变暗,他一下子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本能地蜷成虾米状,手死死地揪住了衣领,冷汗湿透了,呜咽道,“我难受……路阳……”
“辛禾雪!”
“辛禾雪!”
走廊乱糟糟,路阳的呼声忽近忽远,辛禾雪只能意识到他被路阳揽起来了。
“你去楼上五年二班找庄同光,我现在背他去医院!”路阳精神高度紧张。
“好。”林鸥飞没有反对。
“赵哥,出人命了?”
“这不关我们事啊!我们可没有打他!”
路阳背起辛禾雪,怒吼:“滚!以后见一次打你们一次。”
像是一段颠簸的路程,辛禾雪趴在路阳背上,胸膛不受控制的心脏以过高的速度狂飙,像是有只疯鸟在撞笼子。
辛禾雪迷迷糊糊地想,他趴在路阳背上,估计路阳也能感受到。
难怪路阳背着他边跑边哭,撕心裂肺,“辛禾雪,我再也不打架了,你别死啊!”
刚刚还在放狠话呢,现在哭得好吵。
………
嘀嗒。
嘀嗒。
瓶中的药液水平线缓慢下降。
墙上笨重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晚间新闻,声音噪杂。
辛禾雪恢复意识的时候,眼前是一大片空白,他很快发觉是因为他正盯着医院的天花板看。
他眼球动动,扫了一眼周围的布局,辛芝英在厂医院工作所以他以前常常跑这里来。
不是厂医院,他看见隔壁病床床底的搪瓷盆,菱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怎么跑市医院里来了?
视野里闯入庄同光担忧的神情,“小雪,怎么样?还有哪里难受吗?胸口痛不痛?”
辛禾雪借着庄同光的手臂坐起来,摇了摇头,脸色还是苍白的,“哥哥,我没事了,不难受。”
辛芝英从外面回到病房,手中热乎乎的铁皮饭盒一颤,她冲上前,饭盒一搁,抱住辛禾雪,“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她的手用力地抚着孩子的后背,像是在反复确认辛禾雪还活生生在她面前。
养小孩是一件极其耗费心神的事情,孩子带给大人快乐的同时,大人必须万分小心地,生怕孩子一不注意就在世间溜走了。
辛禾雪缓缓地回抱辛芝英,“姨妈,我真的没事了。”
口中吃着辛芝英从饭店打来的热乎乎的饭菜,辛禾雪问:“哥哥吃过了吗?”
庄同光道:“我和爸爸在外面吃过了,爸爸要上夜班,先回去了。”
辛禾雪点点头,想起了什么,“路阳呢?”
辛芝英削着路家送来的苹果,笑道:“他一直守着你呢,下午的课都不上了,刚才你朱阿姨揪着他耳朵回去写作业,他明天中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