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还堆了些杂物,看来是当做储藏室了。

现在就是关押祭祀品的羊圈。

天色灰蒙蒙,厢房里也几乎只能看见两步之内的轮廓。

辛禾雪侧耳听见外面守着的人说:“村长说等台风放了晴,就可以准备祭祀礼了。”

“他们当中有一个是不是要变……了?关在一起吃人了怎么办?”

“祭祖的鸡下锅前也是生的,生的死的都一样祭。”

“这边东厢房关了几个男的,有个长得真漂亮,比娘们还好看,可惜是男的,实在下不去手,那边西厢房里是不是关了两个妹?”

“真不愧是外头的念过书的就是长得不一样……”

“你们是小年轻少见多怪,好多年前,我还见过外面来的小姐!”

“什么时候的事?”

“害,想不起来了,很久了。”

三个人渐行渐远,声音变小了。

“禾雪,你没事吧?”

松川雅人尽量向他的方向走过来,东厢房比西厢房小,他们并不是平均分到两个房间关押的,现在东厢房里只有三个半的人。

辛禾雪、松川雅人和周辽,邢鸣姑且算是半个,至于其他人,都关在了西厢房。

“没事。”

他叹了一口气,泄力地缓慢坐到地上,木地板上都是灰,这个角落里起码还有几本书垫着。

外面开始电闪雷鸣,本来就昏暗的厢房时明时暗,风风雨雨从木窗外吹进来,还有些冷。

松川雅人出声:“你冷吗?可以靠到我这里来能稍微挤一挤暖。”

“不太好。”

辛禾雪淡淡拒绝,挪了挪,靠到周辽牌便宜毯子上。

那些人怕他们逃走,也怕他们反击,关起来之后也没给人松绑,两节手指这般粗的麻绳绑了不知道多少圈,勒得要掐进肉里,麻绳毛糙表面磨得手腕皮肤难受。

周辽这会儿连表达方式都被回合禁用了,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摸出来一个石头,角有点钝,他闷不吭气地左手抓着石头反手给右手磨麻绳。

呼啸的风把远处架子上的书吹了下来,“啪嗒”掉在地上。

辛禾雪蜷在周辽怀里,借借温度。

周辽亲亲他柔软的发顶,嗬嗬气体声穿过喉咙。

【很快。】

利用石头摩擦麻绳的声音更密集了。

外头厚厚的云层里,忽然劈开一道白日般的亮光!

风把书页吹得呼啦啦翻。

有了短暂亮光,难得的动态事物让辛禾雪眼睛追随而去。

会在祠堂出现的,辛禾雪只能想到村志和族谱。

奇怪的是……

上面的字他并不认识。

他能够意识到那些是汉字,但是给人一种乱序与混沌感,看了之后如同风过无痕。

这也有合理的解释,如果这是梦,那么在梦里文字组织往往是无意义的,数字也往往是乱的。

身份卡乱掉的题号……

看来游戏系统已经提示过他了。

天空爆裂出一声令人骨头发硬的轰隆。

辛禾雪仰了仰头,看向窗户,不知道外面的时间,但至多不过下午,他靠向周辽,“我睡一会儿。”

………

他可能是淋了雨,发烧了。

头昏眼暗地醒过来时,辛禾雪发觉自己额头起了高热,“咳、咳咳……”

口干舌燥,额头发烫,手脚却冰凉。

他微微掀起眼皮,最远处角落手脚都五花大绑的邢鸣,身体已经完全畸变了,尖啸着,和离岸的鱼一样扑腾,撞得架子哐哐响。

辛禾雪就是被他吵醒的。

外面的风雨停了,不知道会不会再来。

有谁的鞋底踩过草茎,细细碎碎。

“小同学,你们离窗口远一些。”

来者压低声音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