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禾雪正站在床边,整理衣服,回头一看。
周辽讷讷地问。
【我把……都吃光了,宝宝怎么办?】
辛禾雪抽了他的脑袋一下。
实心的,装的原来不是水啊。
………
辛禾雪不知道小黑在特设托儿所受了一晚数学折磨。
他只觉得今天的小黑特别黏他,虽然平时也黏着,但总不会一步都不肯下去走,现在就想个狗皮膏药一样要妈妈抱。
豆豆眼下流着面条宽泪,磕磕绊绊地唱:“妈妈好……妈妈好……”
辛禾雪还以为是它被关了房门外一晚,有了分离焦虑,心疼地哄了好一阵。
周辽浸了腌渍梅子,一半做冰茶,一半当零嘴水果,端出来给大家吃。
可惜除了相对状态更好的玩家们,其他人都没什么胃口。
出发前还是整整齐齐的九个人,没两天队伍里就减员了,给师生心中蒙上一层阴霾的角落,一方面物伤其类,一方面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厄运就同样地降临自己。
终于,村长带着两名壮年男子出现在门口。
张老师赶紧上前。
村长介绍道:“老陈家和老赵家的儿子今天不出海,开渔船去你们同学坠海的周围海域看看。”
“不过这么久过去,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尸体了。”
“你们别抱太大希望。”
村长摇摇头。
………
张老师和罗亮明一起上了渔船,罗亮明是亲眼看见孔源从山崖跳下去的,他对那片区域还有印象,只有他们带着村民到了那边,才能推测顺着洋流尸首会飘到那里。
辛禾雪他们则三两结伴成一组,沿着海岸线寻人,即使是微乎其微的可能,说不准也会被浪拍回到岸上。
周辽得留在老厝里准备这么多人的午饭,就没法跟着出去了。
辛禾雪和邢鸣一组,原本是要和松川雅人一组的,结果小黑又哭又闹,和见了鬼一样,辛禾雪不得不选择了另外一位小黑友好型叔叔。
他们从老厝出到沙滩后,沿着海岸线往北走,其余人往南走。
夜里好像涨潮了,到白天又褪了下去。
今天的相机轮到辛禾雪拿着。
他穿了长度及膝盖的短裤,上身是白色开衫,里面还有一件短袖,说起来他的行李箱里也不全是裙子,辛禾雪从箱底翻出来了裤装。
现在看着就是青春洋溢的漂亮大学生。
邢鸣在两个人的场合远没有之前车上表现出来的恶劣,反而偷偷瞄了辛禾雪几眼之后,有点儿不自在地跟辛禾雪道歉。
“那个……我之前不是故意针对你。”邢鸣脚下沙滩拖鞋戳了戳沙子,“我就是有点恐同,因为我伯伯抛妻弃子跟外边男的跑了,我爷爷就从小到大跟我骂这个,所以一开始对你有点反感……”
“唉反正,你当我是老古董神经病就行了!”
“我现在知道不是所有同性恋都这样,所以,对不起!你把我之前针对你的话当成狗叫吧,实在过不去你骂我也行。”
邢鸣低低地说着。
说完,却发现辛禾雪好像根本没在认真听他道歉,光盯着沙滩上的不知道哪个小孩画的符号看。
大大的一个“V”,退潮时没冲走。
还有几个相隔不远的箭头。
辛禾雪低头思忖着,下意识往前追去。
在箭头尽头,又看见了一个新的涂鸦字母,“F”。
旁边有一个挖出来的小沙坑,盖着棕榈叶。
国际地面求救符号中,V代表需要援助,箭头指示行动方向,F意思是需要食物和水。
想了想,辛禾雪拉开背包链子,在面前的这个小沙坑里丢下两袋面包和一瓶水,重新盖上棕榈叶。
他做完这些事,一回头,却发现邢鸣没跟上。
远处的沙滩丢下了两双鞋子,一双是邢鸣的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