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得益于某人整整一天没睡过觉,这场压倒性的战斗还是结束得较早。

姜颜林许久才从那颅内都停不下的轻颤里缓过来。

而爽完了的人已经环抱在她胸前,呼吸平缓地睡了过去。

姜颜林尝试着掰了掰胸上的手臂,没掰动,果断选择了放弃。

她真怕给这人弄醒了,又要挨一顿。

借着这点难得的时间,姜颜林的大脑逐渐找回了思考的能力。

她为时已晚地明白了,裴挽意是在生气。

什么时候开始生气的?

从没回她消息,还让她等了四十分钟的时候。

为什么生气?

因为没回她消息,还让她等了四十分钟。

老实说,换做是姜颜林自己,谁要是敢这么对她,她早就在心里把人拉黑一条龙了。

裴挽意还能忍到吃完饭,也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

实在是回家的时候已经太累,姜颜林真的不想去解决这些不该自己来承担的问题。

裴挽意本来就没有提前约过时间,她愿意让这人进门,已经是很有耐心的表现。

但裴挽意不动声色地装了那么久,才抓准时机报复回来,也让姜颜林有些侧目。

真是越深入了解,就越让人“惊喜”呢。

抱着姜颜林的人已经呼吸绵长,轻轻起伏。

姜颜林侧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焦点有片刻的发散。

起初的靠近,是为了“拆开”她看一看。

现在姜颜林得偿所愿,已经解开了礼盒上的蝴蝶结,要不要打开盒子,似乎只是一个念头的差别。

但裴挽意,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呢?

是不是也将她看作一个包装得还行的盲盒,带着收集癖也好、好奇心也罢,想来探一探深浅。

思绪杂乱地闪过,被姜颜林及时打住了。

说得那么风花雪月做什么,不过是两团寂寞的欲望。

夜还很长,姜颜林打了个哈欠,在确定自己是挣不开这只手后,索性也闭上眼休息。

她这些天总有种一直都在透支自己的感觉,就像燃料的空耗,火越旺,就越快见底。

可姜颜林想了许久,也不明白症结是什么。

朋友们曾经讨论过,到底是喜欢做幸福的傻子,还是痛苦的智者。

姜颜林那时就笑了:“会问出这个问题的人,就已经不幸了。”

一句话引来众怒。

但有时候,想得太多本就是苦恼的来源。

于是愈发难以与这个世界和解,与自己和解。

每到这种时候,姜颜林难免羡慕祁宁。

那样孤傲地活在自己世界的人,生来就因为拥有太多,而无暇去空想会困住自己的事情。

家境给了她专注理想的底气,才华与天赋给了她不断获得价值感的途径,甚至学识与外貌,也只是增添她光环的一小部分。

所以她才可以那么理所当然地给出承诺。

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什么都不用担心的,从来不是姜颜林。

这个道理,祁宁也许至今都没有明白。

又或者,她也不必去搞明白。

后半夜,姜颜林迷迷糊糊地醒来,终于感觉身上那过强的束缚感消失了。

她实打实地松了口气,又躺了会儿,才从床上爬起来,随便捡起外套裹住身体,准备去泡个澡。

却在路过客厅时,敏锐地闻到了一丝凉烟的味道。

很淡,已经在窗边消散。

姜颜林侧头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盘腿坐在落地窗前的人。

落地窗一整个敞开着,而她头发披散,衬衫随意套在身上,连扣子也没扣。

哦,那些扣子都被扯坏了。

听到动静,裴挽意掐灭了烟,挥手将烟味拍散。

“抱歉,我没想到你醒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