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嘟囔着?转过身,两手倒腾被子?,团了团抱在怀里,仍未见醒,两道细细的眉却是微蹙着?,把?嫌弃二字写在脸上。
裴延握了握儿子?肉嘟嘟的小手,耳语道:“娘亲起床气很大,我们轻声些。”
年?幼且贪睡的裴简小公子?并不?知道爹爹在唠叨些什?么,只顾着?吐口水泡泡,藕节样的腿有力?地蹬了几下,睡得更熟。
裴延一向爱洁,这潦草的模样他可下不?去嘴,轻手轻脚找了软布给馕馕擦口水,再把?他抱到拔步床边的小木床,这才腾出空来亲吻妻子?。
阿玖形容自己脑海一片糊涂时总喜欢用“摇散的蛋黄”,这无疑启发了裴延,他时常觉得自己的小妻子?不?像蛋黄,而?像蛋清,晃动着?的,清清透透,柔软却有韧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嗯?”阿玖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温柔的唇蜻蜓点?水般啄吻着?她的眼睛、她的脸颊,于是不?得不?醒来,睁着?迷蒙的眼,伸手索抱。
裴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还未及好?好?说话,阿玖忽然呀了一声,“今天我捡到一片特别特别漂亮的雪花,而?且很完整,每一束冰晶都是好?看的,但你不?在家,我不?能立马分享给你,好?可惜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延笑:“没收进冰库?”
“没啊,一片雪花罢了,收进冰库干嘛?”
话音刚落,阿玖陡然笑了,抬头?轻轻亲他一下,“我想到被你收进冰库的雪人。可惜馕馕还太小,不?然我们仨可以堆一个。”
“怎么凡事都想着?馕馕?”
其实裴延也想到了在别业的那段时光,至今也才两年?多的光景,却是连孩子?都这么大,会叫爹娘了,但阿玖近来总是馕馕长,馕馕短,做什?么都要?带着?那小家伙,这让裴延有点?怅然。
阿玖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听他这样讲,气鼓鼓地捶他胸口:“我们就?这一个孩子?,不?想馕馕还想谁?”
裴延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蓄意曲解:“夫人的意思是馕馕如今形单影只,缺少弟弟妹妹陪伴?”
阿玖没好?气地抱住他脑袋晃了又晃,“今日?我非要?看看你这里头?装的都是啥。”
“那恐怕要?让夫人失望,”裴延说着?,把?她的手捉到嘴边亲吻,“打开一看只有张玖。”
“我还以为什?么呢!”阿玖哼一声,如话本故事里反派那样桀桀地笑,两指捏住裴延下巴,仔细端详,“让我瞧瞧是谁的嘴那么甜。”
不?仅要?瞧瞧,还要?尝尝。
阿玖叼住裴延的唇瓣细细舔吮,刚准备捋起袖子?大干一场时裴延却别过头?去,避开她的进一步侵袭。
“?”
“你这是在躲我?”阿玖难以置信,脑海中瞬间闪过很多奇怪的却又合乎当下场景的词。
所以,到底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呢?
注意着?妻子?变幻莫测的眼神,裴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受,然而?再不?讲明的话阿玖怕是要?误会了,于是他艰涩地开口:“馕馕在。”
阿玖正在天人交战呢,听了这话不?由愣住,反应了一下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几步远的距离外安然睡着?他们的儿子?。
原来如此。
这样的话,还真是进行不?下去。
“咳。”裴延随手整理衣衫,也为阿玖掖平皱起的衣角。
“你这人真是”阿玖搜肠刮肚找不?到合适的词,于是怒瞪他一眼,下床去看孩子?。
夕阳彻底落下,墨蓝色的天幕无尽延展,其余屋舍早已次第掌灯。
裴延安静地看着?半明半昧的光影落在妻子?发间。
他想,情爱这东西可真是毒物,叫人拿起了就?放不?下,想时时刻刻拥有她,不?由自主保护她,奇怪的是,她分明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