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起了烦躁之心。
“主君,您醒了?”阿玖特意放轻的声音传来,她站在车外朝他伸手,“婢子扶您。”
人人觉得他羸弱,包括阿玖。
裴延敛眸,打帘而出。山间清寒的风吹起阿玖额间碎发,也吹进裴延的筋骨,饶是如此,阿玖的手仍然比他热。
如同她对世事秉持的热烈好奇心,裴延忽然觉得自己与阿玖之间差的不止年岁。
“进屋。”
阿玖一愣,主君不高兴时话才这么少。
她站在原地望着主君瘦削的背影,又回头看看铺有厚毡毯的马车。
忽然悟了。
想必是坐车坐久了,山路又颠簸,才会心下不悦吧。
每个人都有不高兴的时候,主君又在病中,不悦也很正常。
阿玖很快释然,屁颠屁颠跟上。
及至晚间,裴延褪去一家主君的华贵外衣,只余玉色中衣,愈加显得苍白与单薄。
门扉吱呀轻响,阿玖端了一盏安神茶,轻手轻脚放下,继而来到拔步床前,先是安放帐中香,再将寝具铺放整齐,最后按照主君的习惯,一方帐幕放下,一方则用玉勾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