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修为压制暂时没有妖怪进得了他们身,那蟹将军也没有出手而只是坐着看戏,但是在没有灵气补充的陌生环境里他们自身的法力很快就会被这群前赴后继的“蚂蚁”消耗殆尽,届时除了束手就擒再无任何选择了。

但凡是阵法,总会有破绽,那就叫阵眼。虽然妖怪们个个看着膘肥体壮,手中兵器舞起来有章有法甚至脚上还踏着层层压过来的阵法,但论起聪慧还是比不过人族。南明派最擅长的就是卜算占星,黄鸢只掐指快速一看就找到了那个兵阵轮换的关键节点,率先砸去一连串黑白棋子,大喊:“这边!集火这个位置!”妖族士兵还没来得及作出变阵,烈火寒冰重重炸出的血肉尸块铺就的血红通道就飞速略过十个人影。

“操你妈的废物!赶紧追啊!”蟹将军气急败坏地指着被强行轰穿的墙壁大窟窿,给了跪在地上的鱼头人身部下一个极响亮的耳光。“抓到重赏,若抓不到……哼!”

将军府就像一座迷城,穷奢极欲的蟹精除了屯养了大量的军队,还抓来了各种奴隶,还有海底依附而来的所谓贵族,乱起乱建的城中建筑显然是没有城建规划局的参与。要不是又南明派的人身居深海还能辩清东西南北,他们早就被猎狗一样窜得飞快的飞鱼精追到了。七扭八拐的巷子里生活的形形色色奇形怪状半人半妖或是完全没人样的“百姓”成了他们最好的阻挡板,随手抓住几个珊瑚鱼精往后一推,撞翻好几个大货架,一场吆喝咒骂满满的骚乱拦住了大部分追兵,只有最可恨的又细长又灵活的飞鱼蒲扇着它们的鱼鳍完全不受阻碍,步步紧咬。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直接从头顶的结界浮上去逃走,但是当他们抬头看的时候就发现好似蜂群一样密集的士兵骑着超大的抹香鲸,还有零散的坐在鲨鱼背上的士兵早就封锁住结界的各个出口,冒险冲上去可不再能像将军府里面那样打个出其不意逃出去了。

就在他们被紧跟尾巴的飞鱼精追得筋疲力尽的时候,路边一座民居突然打开了紧闭的窗,一个满头斑白长发的美妇人露出半张脸叫他们赶紧从楼下的小门进去。三层楼石头和贝壳歪歪扭扭堆起来的楼房底下种有好几束茂密的翠绿大叶螺旋藻,一个窄小的石门就掩藏在叶片之下,与整栋楼的风格一样缩在整个破破烂烂的居民区内,丝毫不引人注目。本来大家有顾虑,陌生人的突然好意让他们心脏一下子提了起来,有女弟子就小声嘀咕:“能信得过吗?转手把我们卖了怎么办啊。”

凌宁却率先推开了门:“不会。”

海渊看了他一眼,“快进去。先甩脱那几个恶心玩意再说。”

简陋,与富丽堂皇的将军府天差地别的穷酸,但是可以看出主人非常爱干净,仅有的家具都收拾得很干净,石砌的围墙后面狭窄的院子里种了很多蓝白色像花一样的海葵,幽幽发着冷光。石门移动,露出方才那位妇人的身影,众人才看仔细了她的样子。长长的白发上有灰黑色影子,缺乏保养干枯得像是缺水的柳条被松松垮垮地挽成一个发髻,与她年轻美丽的脸庞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苍白的柳眉下长长的睫毛遮盖住同大海一样颜色的瞳孔,她理了一下身上麻制的粗糙半袖对襟褂子,清了一下嗓子。

“你们是谁?哪个带着鳞片?”她眼睛一扫,定在最前面的黑皮肤俊俏男人脸上。“是你?”

有点凝滞的空气突然被一阵拍门声击碎。“里面的,开门。将府搜查,老子数到三。三,二……”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缥缈空灵的歌声轻盈地从打开门后妇人的嘴巴里传出来,她沙哑的嗓音好似凝成了一种实质任由她操控,滑溜溜地灵蛇一般绕着弯贯穿门口四个飞鱼精的耳朵。“※不要问我到哪里去~”一字一句,串成看不见的钩子,在粗蛮的大脑上深深扎下去强行拖走。“※我只要向远方流浪~”她的纤纤玉指随意伸出指着反方向的空荡街道。“※流浪远方~流浪~”

“隆隆隆……”石门悄悄关闭,好似没有打开过一样。妇人脸上仅有的血色现已全没了,她回过头喘着气。“哈哈,老娘还是有那个本事的……”凌宁快步上前,轻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