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在身后响起的声音吓得祁棠一个激灵,不知何时出现的村长阴恻恻地站在她身后。
两边的青壮走上来,捆住了她的双手,把祁棠推进了柴房。她摔在地上,婚服也沾上了灰尘,狼狈不已。
村长站在门边,他的身影苍老,但还不算佝偻,把门外照进来的光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你和念平不合适。他现在年轻,不知道人生要为冲动任性付出什么样的惨重代价,而我作为他的父亲,必须要对他的人生负责。”村长沉声开口,似乎是个解释,又似乎是个忠告。
祁棠从地上坐起,伶牙俐齿地反问道:“你是想为他负责,还是只是无法接受他脱离你的掌控?”
村长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好半晌,他才道:“牧家村曾经也有过像你这样的年轻女人。她们有的离开了,有的永远留在了这里。”
该不会是想灭口吧?祁棠冷汗直冒。
“你可以生下孩子,牧家村会负责养大他,但是你永远不能告诉这孩子,你是祂的母亲。”
祁棠不是阿宝,她本来就没怀孕,意识到不能再激怒村长,她拿出了毕生演技,泫然欲泣地扭头不语。
村长看她势弱,也没有了咄咄相逼的气质,假惺惺地慈悲起来:“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砰的一声,柴房的门在她面前被狠狠关上。村长离开了,应该是前去祠堂参加儿子的大婚。
祁棠在柴房里转了一圈,却没有看见任何镰刀之类可以割断绳索的东西,最后只找到一方锋利的石台。但村长太过谨慎,用来捆她的绳子粗得可以捆牛,她用石头磨手上的绳索磨了半天,手都累麻了,绳索却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窗户忽然被打开,一道人影钻了进来。
这人是抱元道长。
“嘘。”
祁棠刚要开口,他朝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走到她身后,用匕首三两下把绳子割开了。
“道长,您什么时候来的?”祁棠把绳索丢在地上,握了握酸痛的手腕,娇嫩的手腕肌肤已经被磨破了皮。
“刚来。”道长说。
祁棠注意到,他的道袍被淋湿了,人也在往下淌水,显然是淋了不短时间的雨。
抱元道长解释道:“我昨天想起来之前听过的传闻,就去了一趟水库,堤坝裂了一道大口,村长带人用水泥封住了。但一直在下雨,那水泥根本没干,马上就要被冲散了!”
原来今日导致牧家村灭族的灾害,就是水库决堤。
“得了,现在走吧,阵法已经准备好了,别拖到洪水淹过来。”
他催促起祁棠,刚要推门而出,忽然听得柴房外一阵锣鼓喧天的声响。
原来是接亲的队伍到了。
表妹娇羞地披着盖头上了花轿,迎亲队伍远去,他们这才从老宅出发。
离开之后,祁棠没有第一时间往村口出发:“道长……我男友现在应该在祠堂,我可以去找他吗?”
“不行。”道长满脸严肃地拒绝,“我的犀角粉末不可能过期,那小子碰水之后水变红了,他也不是人!”
祁棠:“……”
不得不说,道长的判断也挺正确的。其实就算不管沈妄他也不会有事,但有了他,她和道长却会安全很多。
谁能保证从这里离开前去村口的路上就一定顺利?
“他是陪我一起来牧家村的,知根知底,绝对不是鬼。”祁棠违心地撒了个小谎。
道长架不住她的恳求,不高兴道:“那得快一点,别耽搁时间。”
祁棠点头如捣蒜。
……
“新娘子来咯!”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门口涌出无数个围观的脑袋,在窃窃私语声中,一男一女从外面跨进祠堂,手中牵着一截红绸。
村长坐在首座上,牧家姐弟的亲娘死得早,旁边的位置坐着个叫不出的名字的族中长辈。
沈妄的视线从周围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