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苍白无力了。
亲人的去世是一场“骤变”,又如何能节哀呢?
他还穿着那件租来的影楼道士服,只是衣衫破烂,染着溅射上去的血迹,那些血迹在夕阳下发黑发沉,使这一件影楼儿戏般的衣服看上去像真的道士服了。
“牧家村因自己的所作所为招致恶鬼,您已经知道当年的真相,还要帮助他们吗?”
就算他是个骗子,现在他也付出了远超他行为的代价。
抱元道长从嘴上撕下一块干燥的死皮,鲜血涌出,被他舔去,又拧开了身边的保温茶杯。
“当时我收养我徒弟,是因为他命格很特殊。”他答非所问地说道,“我爹跟我说过,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鸾生的。收一个鸾生命格的当徒弟,到时候骗起人来,就逼真多啦!”
所以他收留了那个小孩。
很简单,甚至没花一毛钱,他给了一块饼就把人骗走了。
他这活计是没有固定居所的,哪户人家需要他,他就得天南海北地跑。
那一单委托就在一个穷乡僻壤的山沟里,大城市的人相信科学,不容易被轻易骗到,而通过各种渠道联系他的人里面,也以村人居多。
那单委托也跟他大部分类型的委托差不多,无非是心理作用,没有什么真实灵异事件。但他一来就发现,此地不简单竟然有人抢了他的活,先在这处骗上了人。
那是一个乞丐头子,带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有的断了腿,有的瞎了眼,有的浑身生疮,脏污恶臭,令人避之不及。
那小孩是里面唯一健康的正常人。但是抱元道长知道,他也“正常”不了多久了。这种事他走南闯北见得多,那看似乞丐的成年男人其实是个人贩子,里面的小孩要么是被买来的,要么是被拐来的,来的时候是健康的,后来就变成了“残疾”。因为只有残疾的孩子能激起人们的同情心,讨要到更多的钱。
作为尚未残疾的孩子,唯一手脚灵活的男孩有了新的任务。
当他敏捷地抓住那只伸进荷包里的手时,瞪着眼睛斥道:“素来都是道爷掏别人的钱包,还第一次有人把手伸进道爷的包里来!”
男孩惊慌失措想逃跑。他本来想就这样算了,可偏巧凑得这样近,看清楚了他的眉眼五官,手掌一翻,又看见了他的掌纹。
这男孩是罕见的鸾生命格说通俗点,就是更容易召鬼上身。有了他,自己以后坑蒙拐骗的专业程度即将直线上升。
而且这孩子命中注定和他有一段缘。缘分浅,但也有十数年。他思来想去,叫老板多上了一份牛肉煎饼,跟那小孩说:“你吃了这饼,愿意回去,我不拦你。但你今天跟我走,我保管你以后日日都有牛肉煎饼吃。”
小孩吃完饼,就跟着他离开了。
他知道和这小孩缘分浅,但是小孩做事尽力,而且降鸾本就是个折煞人的过程,久而久之,他那本不存在的良心竟然挣扎着长出了一些,做这一行的都注定六亲缘浅,无子无后,他便把这徒弟当半个亲儿子养着。
只是他实在没想过,当年掐算出的缘浅竟是这么个缘浅法。
那不是缘分浅,是缘分到尽头了。
“我答应他,日日都有牛肉煎饼吃。来牧家村前,我们路过煎饼摊子,他说想吃饼,我还骂他,说他屁事不干好吃懒做,要是早知道,我就给他买一块饼多好啊?你说一块牛肉煎饼又能花多少钱呢?我这死抠死抠的性子……眼睛里怎么进风沙了。”老道士拿袖子擦了擦眼尾。
最后他说道:“不错,我要留在牧家村,不过不是要帮助他们,而是为我的爱徒报仇!害他的恶鬼,我要它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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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棠在房间中收拾行李,沈妄倚在门框上问她:“决定好了,真的不管了?”
“你不是要给游戏机充电吗?咱们这就回家。”
祁棠心里乱糟糟的,理智上知道村民们是自作自受,但隐隐又觉得不能不管不顾。牧阿姨是牧雪的母亲,再说当年的事,她也尽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