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主老爷财大气粗的,若得罪了她,她们这些人多半讨不着好,若是其她人也就算了,毕竟一个村的,不能见死不救。

可曹春凤一家这半年来没少恶心村里人,这会儿大家自然不愿为她们家的事儿冒险。

曹春凤心里一凉,又要给村里人磕头,这回被人眼疾手快给拦住了。

“你可别同我们来这一套,绵哥儿心软,被你欺负了还帮你想法子,我们可不吃这一套。”

“就是啊!原先眼睛长在头顶下,瞧不下咱们这些买不起肉的,如今倒是拉得下脸了,”

曹春凤这会儿悔得肠子都青了:“就是我曹春凤千不好万不好,我造的孽,我该死!但清清是无辜的啊!”

她疯了一般,使劲捶打自己的胸脯。

“清清一个小姑娘,知事懂礼,谁见了不夸一句‘好孩子’?她长这么大,就没同谁红过脸!她也叫你们一声‘叔叔婶婶’呐,你们要看着她去死吗?!”

听到这话,村里人也沉默了。

确实,曹春凤和霍熊都不是好东西,但霍清清这姑娘没得说。原先她娘挤兑别人,她姐姐仗势欺人,她都是偷偷给人道歉,赔不是。

大家心里都有些纳闷,曹春凤和霍熊是怎么养出这么一个好闺女儿的。

若是霍大壮被逼着给人做小,村里人决不会管这闲事,偏生是霍清清!

大家都有些拿不定主意,最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阮德贤。

阮德贤和卢彩梅对视一眼,都有些为难,她们只是平头百姓,那地主老爷却有县令做靠山。若揽下这事,能不能帮霍清清解除婚约不好说,可能还会给自己惹一身麻烦。

“霍熊家的,你先回去吧,这事儿事关重大,我们一家人再商量一下,你也莫报太大的希望,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

阮德贤思来想去,终究是没把话说死。

曹春凤还想再争取一下,让她们给个准确的答复,但村里人也纷纷附和阮德贤的话。

“是得好生想想,人家地主老爷家大业大的,我们这些泥腿子要同人家抢人,哎,不容易啊!”

“是呐,也不是咱心狠,咱也有父母妻儿要照料,这么大的事儿,总得让人考虑考虑吧?”

“曹娘子,你先回去吧,我们都想想,你同霍熊也再琢磨琢磨别的法子。”

……

曹春凤没辙儿,只得先回去了。

她走后,席间再不复原先欢快的气氛了,大家都面色沉重。

原先她们也一起去给外嫁的哥儿姐儿讨过说法,但对面的都是普通村民,她们人多心齐,也不怕事,这回却不一样了。

如今真是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汉子开了口:“阮大,我听你的,你若是要出面帮霍熊救她闺女儿,我也一道儿去!”

她这一表态,其余人也纷纷附和。

“我也听你的,你去我也去,你不去我也不去。”

“我也是!”

*

宴席散去后,阮家一家三口,坐在堂屋里商量此事。

“若是当初曹春凤第一回来问,我便同她说清楚,意文这死孩子对清清没那意思就好了,清清也不至于耽搁到现在!”卢彩梅有些后悔。

“这也不怪你,谁能料到会有这一出?”阮德贤宽慰道。

卢彩梅叹了口气:“哎,那这个忙,咱们是帮还是不帮?曹春凤那么害绵哥儿,我真是不想替她家出这个头,但清清这姑娘也可怜,真要嫁给那地主老头,她这辈子怕是毁了。”

“曹春凤造的孽,怎么就没报应到她自己头下?”

卢彩梅看了儿子一眼,心里稍感慰藉:“不过绵哥儿如今过得这么好,我也没那么大气性了,不然这事儿我绝不让咱家人插手。”

“帮还是得帮的。”阮德贤皱着眉道,“就是那地主老爷有钱有势的,未必会因为我们人多,就把我们放在眼里,而且曹春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