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传来顾父的咳嗽声，打破了这片寂静。

顾程於站起身，“不早了，去睡吧。”

与此同时，上海。

沈公馆里。

柳如烟摔碎了第五瓶香水，“沈允泽去香港找那个贱人？”

她尖利的声音划破空气，吓得佣人缩了缩脖子。

佣人战战兢兢递上电报，“千真万确。探子说夏小姐现在姓林，住在顾家。就是在香港那个做航运的顾家。”

柳如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她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要嚼碎了咽下去，“好一个夏筱璎......两年前就该让你死在黄浦江里！”

柳如烟抓起貂皮大衣，“备车，去虹口。”

◇ 第二十二章

日本领事馆门前，哨兵拦住了她。

她抬起下巴，“我要见佐藤大佐。”

“就说......我有他想要的东西。”

佐藤武的办公室里。

这个矮壮的日本军官正在把玩一支钢笔，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他故意用生硬的中文说道，“柳小姐，沈少帅知道你来找我吗？”

柳如烟冷笑一声，她慢条斯理地卷起旗袍下摆，从丝袜暗袋里抽出一个微缩胶卷，在灯光下晃了晃。

她红唇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当然不知道。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贱人。”

佐藤的眼睛立刻黏在了胶卷上：“这是？”

柳如烟啪地把胶卷拍在桌上，“香港炮兵阵地的坐标。”

“英国军队的布防图，够你们轻松拿下香港了吧？”

佐藤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他伸手要拿，柳如烟却一把按住。

“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佐藤武收回手，眼中闪过一丝阴险，“请讲。”

柳如烟站起身，指甲在桌面上刮出刺耳的声音：“第一，我要夏筱璎的命！”

佐藤武咧嘴笑了，“这个容易。第二个呢？”

柳如烟俯身，红唇几乎贴在佐藤武耳边，“攻下香港那天......”

“我要亲自给沈允泽戴镣铐。我要看着他跪在我面前，像条狗一样求我！”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佐藤武盯着这个美艳如蛇蝎的女人，突然哈哈大笑。

他拿起桌上的清酒倒满两个高脚杯，“成交！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柳如烟拿起酒杯，与他干杯，一饮而尽。

夏筱璎，这次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你断气！

三天过去，林之晴习惯了在顾家的生活。

每天早上，她都会发现餐桌上摆着热腾腾的早餐。

有时是粥，有时是面包，虽然简单，但总能让她心头一暖。

一日清晨，林之晴正在厨房煎蛋，突然被顾程於从背后抱住。

他声音沙哑，“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林之晴僵住了，但没有推开他。

她能感觉到顾程於的心跳，又快又重。

顾程於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他的双臂将她抱得更紧了。

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之晴，我有话想对你说很久了。”

林之晴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手指抓住围裙边缘。

顾程於松开手，将她转过来。

他眼底翻涌着林之晴看不懂的情绪，“我......我可能等不到战争结束了。”

林之晴瞳孔微缩，刚要开口，就被顾程於轻轻按住嘴唇。

顾程於的拇指摩挲着她的嘴角，“听我说完。”

“这三个月来，每次看你给伤员包扎，教下人认字，甚至是对着院子里的野猫笑......我都想就这样把你藏起来，藏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