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喜欢吃药,每次吃完药,我都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感觉。

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我走出房间,一片漆黑,原烈还没回来。

手机一响,我拿起一看,是医院这个月的催款短信,总共两万四。

比上个月多了八千,难道是病情又加重了?

我担心的皱起眉,心想明天还是去医院一趟。

晚上,我是睡不着的。

我拿出前几天没看完的书,一字一字的看着。

直到天亮,我看到故事结尾。

世界上最后一只大象,徘徊在钢铁都市,最后,它停在了高架桥上。

揉了揉眼睛,我关上书,拿起钱包出了门。

医院。

我在缴费台刷了卡,拿着单子去找主治医生。

医生看完单子,叹息一声:“上次我已经说过,蒋先生已经是尿毒症晚期,透析也不过杯水车薪,除非找到肾源,否则也只是在拖着受折磨。”

我的唇颤了颤,给医生鞠躬:“麻烦您了,再帮我们找找吧,钱不是问题。”

医生制止了我:“你别激动,我们当然会尽力。”

告别医生,我来到病房,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个苍老得如老人的中年女人,看到我,她抿了抿唇,脸色不自然。

我走进去,床上的男人看见我,蜡黄的脸勉强笑了一笑。

陪着说了会话,我站起身告别。

看着女人仓促的神态,我连忙安慰:“您别担心,我一定会治好叔叔的。”

走出病房,我听见隔壁床病友说:“你们真有运气,没有儿女,还有个侄女这么尽心尽力……”

我的脚步一顿,心口像被人猛地攥紧了。

不是的,他们有一个儿子的。

他们的儿子,原本也很优秀。

年年奖学金,保送985,是个笑起来有个酒窝的腼腆男孩。

八年前,他为了救一个女孩,永远睡在了浦江里。

他叫蒋清浔。

第五章 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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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医院,一粒冰凉落在我脸上。

我抬起头,看着天空发怔。

不知何时,飘起了雪。

海城的雪不似北方轰轰烈烈,一粒一粒,飘在空中像漫天飞舞的泡沫,落在手心是一粒小小的冰粒子。

下雪了,更冷了。

我低下头,裹紧了越来越不保暖的羽绒服,纠结了很久,还是拿出手机下单了一件打折的羽绒服。

郑医生说过,不能生病的。

看着钱被刷掉,我心如刀割,只能叹息一声,更决心好好工作,努力赚钱。

回到家,原烈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屋里飘起浓浓香味,我一声感慨:“原大厨,你有这份手艺,做大厨不好吗?”

事实上,原大厨不仅手艺好,长得好,他还会摄影,木雕,画画……

他又不像我,没有学历又缺钱。

这般能耐,非得去做‘少爷’这份吃青春饭的工作,真是叫我费解至极。

不过人人都有难念的经,我也从没想过要对他刨根问底。

“你昨天没去上班?”他倚在门口看我。

厨房的烟雾模糊了他过于夺目的五官,可他舒张的姿态让他张扬的气质更加勾人。

像他的名字,热烈,炫目。

这样的人,喜欢下厨,真是无奇不有。

我点点头:“放了一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