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笑着看他。
沈林冬又说:“我知道,你恨我。”
这话错了,我只是单纯厌恶他。
我说:“我怎么会恨沈先生?我们昨天才认识。”
该恨你的人已经死了,可惜他不懂。
沈林冬一顿,继续说:“我没想到,你还愿意回来……”
他声音轻柔眷恋,倒叫我手一颤,恶心的。
“别,沈先生,这话不合适。”
我只觉胃越来越痛,不想再和他多说:“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我站起身就要走,沈林冬却突然说。
“冉知,对不起。”
我顿在原地,面无表情的转身看他。
“宁叔叔的死,我很抱歉,我没想到他会走上那条路。”
他看着我:“我只是想让宁氏破产,报了我父亲的仇,但我也是真心想要娶你的……”
他话还没完,我拿起那杯牛奶,泼在了他脸上。
第四章 死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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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牛奶,让沈林冬真心笑了。
他说:“冉知,还是这样比较适合你。”
他拿出方巾,慢条斯理擦去脸上的污渍,一双眼黝黑不见底。
这就是他的真面目。
早在八年前,我就知道,这个人精美的皮囊下是黑透了的心肝。
宁冉知爱上这个人,是她命里的劫。
为了这个人做错的事,是我一辈子要还的孽。
耳朵里又是一阵‘嗡嗡’的轰鸣。
我转过身,好似落荒而逃。
海城十二月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吹在我脸上,又好像刮在我心上。
一片片,吹得我痛不欲生。
可我怎么还会为了沈林冬心痛?
宁冉知已经死了,死在了八年前冬至那日浦江冰冷的水里。
人死了,怎么还会伤心?
所以,这只是我的错觉。
是胃太痛了,痛得我控制不了眼泪。
回到家,吃了胃药,我蜷缩在床上。
耳朵的轰鸣一直没好,我不停的发着抖,反胃和恶心逼得我爬起来,从最下面的柜子找出药,抖着手吃了好几颗。
靠着冰冷的柜子许久,耳鸣才终于消退,我开始昏昏欲睡,整个大脑的思维变得不受控制。
我想起了宁冉知第一次见沈林冬的事。
那年她十七,她的爸爸是海城首富,妈妈是知名画家,弟弟懂事听话。
而她自己,追求者能排到浦江外,骄傲得像初生羽翼的小天鹅,没人能入她的眼。
直到宁父有一天带了个少年回家。
少年是宁父故友之子,父亲早逝,母亲刚刚去世,没有亲戚,无依无靠。
宁父好心将少年带回家中照沈。
十七岁时遇见的少年,惊艳了宁冉知的一生。
沈林冬这个名字,就此刻入她的骨髓。
但她不知道,这世上如果出现一个完美无缺的‘爱人’,只可能是个‘假人’。
所以宁冉知爱得义无反沈,轰轰烈烈。
粉身碎骨。
不知过了多久,反胃的感觉上涌,我的思绪回到大脑。
干呕了几声,我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