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子秦心软了,也就没往外走,搂着母亲的肩膀耍赖,“妈,瞧您,我怎么没良心了?这不是好好一个儿媳妇给你赶跑了,儿子伤心呢吗!”
“什么儿媳妇?谁说她是我儿媳妇?”
“怎么不是你儿媳妇?父亲都同意了的。”战子秦还要继续说,徐馨已经是睁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他胳膊,“你说什么?你爸爸同意了?我怎么不知道?”
“生日那天我带给父亲看过,父亲同意了的。”战子秦看她的样子似乎有些松动,知道母亲一向以父亲的决定为决定,当下趁热打铁,撒娇加埋怨,“你怎么不知道?我刚介绍了句你是我妈,你一句话就把夏月说哭了,你还说你不知道?”
徐馨也是聪明的人,被儿子初初绕了两绕,有点迷糊,这时略清醒过来怎么肯由着他胡赖自己?那个夏月会哭?昨天那个样子还历历在目呢!怕是连心肝都是冰做的,会哭才有鬼了呢!哼了一声,“她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亲怎么会同意?你少诳我!昨天还有人过来和他说你和那个汤小姐的事情。”
战子秦怒道,“谁这么没眼色,把那个女人往我身上推?还嫌我没受够她一家子的鸟气不是?妈,你怎么也这么没眼光,你看她那个样子,要是狐狸精还好了,活脱脱一个蜘蛛精,无时无刻不织好了网等你来跳,现在是她道行不够,你看她历练几年,活脱脱又是个姑姑,谁能受得了啊!”
徐馨被他义愤填膺地一席话说得目瞪口呆,她是豪门深院长大的大家闺秀,听儿子狐狸精蜘蛛精的描述,又说到大姑子战京玉,心里不由得一动,说起那个汤小姐,除了浮躁些,当真是有几分战京玉当年的味道,想想这几十年来,自己在这个大姑子面前谨小慎微的日子,这个大姑子的心计手段当真是让人害怕。说来罗督军娶了这样一个妻子成就了一世基业,却也不见得怎样快活,儿子一说起姑姑来,反应就这样大,怕是那个她觉得家世样貌都颇为不错的汤小姐当真是入不了儿子的眼了。白了一眼儿子,“你这个就好了?我看她才是活脱脱的狐狸精!”
“妈,夏月怎么不好了?她和您一个学校毕业的,教养谈吐都大大方方的,又没有那些小姐三姑六婆唧唧歪歪的毛病,单纯又没有小心眼,其余的那些小毛病您还会在乎吗?她妈妈抢的是姑父,又不是和你抢我爸,您跟着激动个什么劲啊。”
徐馨又不是没有见过夏月,平素看起来也就是不合群的跳脱,虽说都是圣约翰女子学校的规矩教出来的,却又在法国读的大学,独自到欧洲闯荡过好几年,二十七岁了还到处招摇,一听就是不安分的女孩子。她们徐家是地头蛇,杜兰甫的财势再大在海外也是一根漂泊的浮萍,何况他家一个嫁不出去的表小姐,她才不肯屈就。昨天见那一面,更是印象极差,本能就要反驳,却被儿子后半截话气得不轻,“什么叫我跟着激动折腾啊,这不都是为了你,你姑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啊,你说你得罪了姑姑有你什么好?去清江,亏你想得出?那是野人才呆的地方。你究竟有没有替自己以后想过啊,你不会不知道你大哥是怎么病的吧,就他这样没本事的人都盯着你父亲的位置呢,不然怎么会失了心疯地跟姓汤的混在一起?你爸爸都快气死了。眼看这一回你四哥到西南前线去,这里的政务军务都是你在替你爸爸打点,你正正经经出出息息地做出点样子来,妈妈舅舅,还有那些叔叔伯伯们都会支持你,将来就是你爸爸一心偏袒你四哥,我们也不怕他,对不对?你说你在这个时候和你姑姑闹什么呢?”
战子秦当然明白大哥是怎么病的,汤剑琛家里突然出事回京,以及让父亲知道大哥和汤剑琛相勾结的事情都是他的手笔,他何尝不明白母亲的心思,拍了一下徐馨的手安抚,“妈,这些我都明白。我就是不明白,您怎么这么看中爸爸这个位置要交给谁。现在时事和当年不一样了,大哥就是看不透才吃的亏,姓汤的都比他明白,要不然他直接在京里下个命令撤了父亲就完了,何必亲自跑过来暗箱操作?我的本事我知道,吃不了亏的。”
徐馨其实是明白的,有了实权,这个位置给别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