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突然又是一阵汽车的鸣笛声,只见一队黑色轿车开了过来,战子秦定睛一看却当真是父亲的车子开了过来,他莫名地觉得浮躁,觉得心慌,不由得就放开了扶着罗菁的手,一把抓起夏月,“快回去。”
车子停稳率先下来的是皇甫嵩,拉开车门扶了战锋下来,后面的车子里陆续下来的还有白天齐、华天,和其他几个军长师长。
战锋刚从医院出来,这几个月的折磨已经将铁骨铮铮的老帅折磨得形销骨立,唯独脊背依旧挺直,一双眼睛环视过来依旧是凌厉逼人,一眼扫过来,所有的士兵都安静了下来,只听他低沉地喝了一声,“都回去!”就慢慢地转身回了车上,白天齐跟在后面和华天交换了一下颜色,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抱着夏月的战子秦,低下头跟着上车走了。
皇甫嵩留了下来,看着那些士兵悄无声息的转身列队回去,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慢慢转过身来,掏出手枪对准那一个被俘的人的后脑就是一枪,那人毫无反应一般地扑地倒了,其他的那三个人惊惶地想要挣扎,皇甫嵩还没等他们开口,就一枪一个了结了个干净。战子秦将夏月紧紧地抱紧在怀里,掩住她的眼睛,讥刺道,“皇甫叔叔,不留手尾啊?”
皇甫嵩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今天晚上督军府会议,七公子务必来。”说完冲着夏月略略致歉,扶起罗菁,头也不回地上了等待的车子走了。
夏月伏在战子秦的怀里,只觉得浑身都在发抖,战子秦略略松开她,她已是要站不住脚,战子秦托着她,重新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环视已是一片银白的大地,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抬头看天,也是一片苍茫,如同他的心里,空茫的只有抱紧怀里的夏月才有一丝丝的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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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就是杜兰甫先生的甥女吧?”谭白嵩撇着车窗外相拥的两人,眼里浮现了淡淡笑意,“这小子好福气啊,娶到这样一个夫人。”
胡百川鼻孔里哼了一声,“你可别忘了,你家老爷子就是他给赶回去的,你倒和他攀交情。”
谭白嵩笑着弹了弹衣襟,“这话怎么说的呢?毕竟我和他是上下铺的同学,交情多少还是有点,就好像您和战督军一样,几十年不见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嘛。”
胡百川被“噎”得不轻,他回来东瑾快两个月了,战子秦是压根不见,战锋却也爱搭不理,想必是姜大帅也急得不行,这才绕着弯打听到当年这个谭白嵩在少年军校里面和战子秦是个上下铺,将这个小子给派了过来。战子秦是个狼心狗肺的,对待父兄尚且无情无义,更别说这个十几年前的“同窗”了,据说前几日战子秦还放过狠话,谁提和中央媾和就是和他过不去!他看这个潭白嵩有多大的面子能说服这个六亲不认的战小七。于是哼了一声,“姜大帅给了你什么尚方宝剑?”
谭白嵩摇晃了一下脑袋无奈笑道,“能是什么?战老四反是没反,战老不反是反,我们还能当真动他们不成?”
胡百川恨恨地撇了一眼车窗外,战子秦护着夏月上车离去,“这个战老七当真是心狠手辣,还胆大包天!居然能将汪家也拉进来。”
谭白嵩眯着眼睛笑道,“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汪家的实力不可小觑,现如今打着抗日的大旗,战汪联手,大半个天下在他们手里,他如今是坐着庄,看准了我们不敢动手收拾他!汤剑琛说得没错,人物啊!可惜!”
胡百川愤然道,“战锋是什么人?都是总统手底下汤剑琛那些人坏的事,原本统军规建战家和孟家都没什么异议,偏要去抢权,结果弄成了这个样子,汤家老爷子如今都不敢出来见人。我看这件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了。”
“大帅的意思就是谋求一个最好的结果,战老四的事情要做实,老七和战督军能放他们一马就放吧,这件事情毕竟我们也有理亏,难得总统和大帅能够达成一致。”
“一致?倒是难得,总统当初让春风社那帮不入流的东西炸死战子楚,拘禁战锋的时候怎么就没问过大帅的意见?明里一套暗里一套,小心他的位子也被底下这些狼崽子给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