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科东没有敲门,径直打开卫寻晏的房门。
屋子里遮光窗帘拉着,一片漆黑。
卫科东毫不留情直接打开门口的灯,沉着声音训斥。
“放任你休息三天够了,收拾好准备进公司跟着学一些东西,将来公司是要交到你的手上的,我卫科东的儿子不能是你这样的废物。”
卫寻晏对卫科东的责骂没有反应。
只是坐在床边,手里还抓着那只玩偶。
“脑子坏了还是耳朵聋了?你老子跟你说话呢!”
卫寻晏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卫科东抄起门边储物架上的手办直直朝卫寻晏砸过去。
手办尖锐的零件划破他的眉骨,鲜血顺着脸颊下滑,因为离眼睛太近,一些鲜红的血洇入眼,染红了眼。
卫寻晏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卫科东也没有料到卫寻晏连躲都没躲,他皱了皱眉,但又放不下父亲的威严,说话依然生硬。
“少给我装死,明天甘黎的葬礼,她的教练之前死防着我,现在人死了又邀请我了。”
“我没有功夫去一个没有价值的死人葬礼上浪费时间,明天你去替我去一趟。”
第12章
听到卫科东这话。
卫寻晏沉寂的眸子才闪了闪,看向他时眼神沉的有些可怕。
他喉结滚了滚,半晌才从喉咙中憋出一个字:“好。”
卫科东被卫寻晏顶着一头一脸的血,和被血染得猩红的眼,看得心里发毛,骂骂咧咧关了门走了。
刺眼的光让卫寻晏感觉自己卑劣的心思无处遁形。
这些天他不愿出门,不愿见拉开窗帘就是因为这个。
如今卫科东出现,打开了灯光,带来了甘黎葬礼的消息。
将卫寻晏心中仅存的一点侥幸打碎。
过去的那三天,他曾一遍遍的自我欺骗,甘黎就像之前的那四年一样,只是离开他身边了而已。
三天以来的第一次,卫寻晏打开房门走出去。
他简单洗了一把脸,止了血就往外走。
走到院中,找了一块儿木板,随后坐在两人小时候为小猫立的木牌旁坐下。
他背靠大树,手里拿着小锉刀一点点修理着这块木牌。
直到太阳落山,夕阳将影子无限拉长,天色黑到一点都看不见手下的活时,卫寻晏才放下那块刻了一半的木牌起身回房。
第二天,卫寻晏到达葬礼时已经有不少人来了。
哪怕站在灵堂,手上被人塞了一炷香,卫寻晏都任然不觉得甘黎死了。
来来去去的人,有些一脸惋惜,有些红着眼眶。
没有一个人像卫寻晏一样,无动于衷,却站在那儿一整天一步都不肯挪动。
“你就是卫寻晏吧?我是甘黎的教练。”
教练看到卫寻晏站在那一瞬不瞬的看着甘黎浅笑着的遗照,主动上前打招呼。
卫寻晏回过神,教练脸色也不太好,能看出这些天都没有休息好。
“您好,我是她的哥哥。”
这是卫寻晏十三岁那年恨上甘黎的欺骗开始,第一次承认自己是她的哥哥。
可惜她已经再听不到了。
“我知道,她跟我说过你,我会给你父亲发邀请,也是想你来送她最后一程。”
“我不懂甘黎当初为什么要拒绝治疗,拖着这样的身体,南下转学,只为多见你一面,但我尊重她,这是她到死也要完成遗愿。”
卫寻晏感觉自己嗓子像被烧红的刀子横亘在中间,发不出声音。
教练还在继续和卫寻晏说着甘黎的曾经。
“我是在学校选拔选手的时候偶然注意到她的,因为她太瘦了,学校最便宜的素菜,她只吃一半,另一半留回家就馒头。”
“我后来才慢慢知道,她从你们家离开,就去找了她妈,可那个女人不认她,早年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