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一顿。
「什,什么意思?这些事情,不是你在办吗?」
他的声音骤然拔高:「我们以为这件事是你搞出来的,自然也是你去搞定,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插手,你现在什么意思啊?我们竹笙的病……她,她的病不是伪造的话,难道是真的?可病历上说她的病是肺……」
说到最后,我明显能听到他的声音在发抖,甚至带了慌乱的哭腔,连那个敏感的字眼都没勇气说出来。
我脑子轰鸣。
电话那头很快就换了竹笙妈妈的声音,不停地追问我:「竹笙在哪里,我们竹笙在哪里,先把她找回来!」
我顾不得太多,坐了最快的一班飞机赶到她最近住的那间医院。
从机场到医院,我的心剧烈地跳动,被恐惧和慌张紧紧包裹,几乎要透不过气。
当医生告诉我她的检查结果时,我像个疯子一样揪着他的领口揍他。
「你说谁的肺已经烂透了!你敢诅咒她!」
我疯狂地跑出去,顺着她离开的方向用力地奔跑。
期待下一个转角就能看到她出现,冷着脸骂我没良心,或者像那天一样,傲娇地问我要不要跟她去长白山。
我去!我想和你去啊,竹笙。
你出来见我好不好?
风打得我的脸刺痛。
我什么都没找到,蹲在地上揪自己的头发,哭得跟个孩子。
我突然怀疑,这可能是竹笙阻止我跟思尔结婚所设的局。
她一向都那么健康,不可能会得这种病的。
这一定是她设的局。
那么,只要我结婚了,她是不是就会出来了?
我好像抓住了一根无形的救命稻草,火急火燎地回到家里,直接宣布跟思尔举办婚礼。
我让人把消息放出去,传得举国皆知。
思尔穿上竹笙的婚纱,端着娇羞的笑容面对我。
这一刻,我似乎看到她眼角流露出来的得意和嚣张。
从她回来的那天起,我对她的感情就是无尽的愧疚。
我想弥补当年的错误,于是想方设法地满足她的愿望。
她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我自私地以为,竹笙已经是我生命里的一部分,会理解我并支持我。
我以为我们的感情足够坚固,不会被任何东西击垮。
所以我任性地委屈她,即使知道她不开心,也没有停手。
我想过,她是离不开我的。
因为我和她的父母都商量好了,把她的卡都停掉。没有经济支持,她走不远。
谁让她从小就信任我们,把钱财全都交给家人保管呢。
可我没算过,她会真的生病。
此刻,温伯父把思尔缓缓带到我面前。
无数摄像头对准我们,说我们是绝配。
思尔的手,伸向我,眼睛里满怀期待。
我却盯着入口的方向,没有伸手去牵她。
一秒,两秒,三秒。
我的心逐渐跌落。
思尔的笑容有些尴尬,轻声叫我的名字。
这时,大门被推开。
我猛然瞪大眼睛,下意识挥开思尔的手,将她推到一边,疾步朝门口跑去。
11
大门敞开,一阵狂风袭来,卡片漫天飞舞。
有一张飞到我的脸上,我看到一对年轻男女,将一个小女孩护在身下,以血肉之躯抵挡高楼废墟压下的重量。
男人的喉咙被贯穿,女人的一边脸被压扁,而他们却依旧能用手臂支撑起一个空间,让小女孩免遭一死。
这个小女孩儿是思尔。
我惊喜不已。
一定是竹笙查清楚真相,回来反击思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