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诉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整肃道：“是。”

车辆迅速发动，朝陵园驶去。

路上。

陈诉忽然开口：“沈总，到时候季远道夫妇的葬礼怎么弄？”

他想了想，面露嫌弃迟疑地问：“我们……要给他们办葬礼吗？”

第39章

许煜川闻言，不由扭头看向沈洛宁。

沈洛宁勾了勾唇，神情轻蔑：“他们也配？”

“既然他们的儿子埋进了土里，那就把他们的骨灰洒到海里，或者做成烟花放到天上。”沈洛宁缓缓说。

陈诉笑出了声，说道：“这样他们就算死了，也没法一家团聚。”

“这样做……会不会有损阴德？”一直安静的许煜川忽然开口，小声说。

陈诉眼神骤冷，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眼中的阴狠让许煜川打了个寒战。

但那只是一瞬间，很快就如风过无痕一样了无踪迹，仿佛只是许煜川的一个错觉。

陈诉的声音冷了下去，说：“许先生也听到了，我们都是带着仇恨来的，什么阴德不阴德，我们根本不在乎。”

“连那个杀人犯都能逍遥法外近二十年，享尽荣华富贵，只是不得善终而已，他根本不亏。”

许煜川咬紧下唇，垂眸静静听着，脸上写满了愧疚。

“对不起，是我想得太天真了，我不该这么……”

“没关系的，许先生。”陈诉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温文尔雅，“沈总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您，那么您应该知道，不能辜负她的信任，对吧？”

许煜川愣了瞬，才反应过来他话语中的敲打之意。

他连忙点头说：“你们放心，我嘴很严的，我什么都不会说。”

沈洛宁眼中带了几分笑意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陈诉。”沈洛宁缓缓开口。

“诶，沈总，怎么了？”陈诉微微扭了下头。

“不用叫我沈总。”她顿了顿，继续说，“事情结束后，你就买机票回美国，回去好好陪陪姑姑。”

陈诉闻言手一抖，车辆在路上打了个滑，轮胎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陈诉连忙握紧了方向盘，不顾沈洛宁黑如锅底的脸色，问道：“为什么？”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为什么要我回去？”他有些着急地问。

沈洛宁眸光淡淡地看着车窗外，沉默了半晌，说：“没什么原因。”

她顿了顿，续上后面半句：“我只是……累了。”

陈诉听着这话，不由皱起了眉头。

沈洛宁从不是会说累的人。

为了考上宾夕法尼亚大学金融专业，她几乎每天都学到凌晨。

有时候陈诉妈妈、也就是沈洛宁的姑姑，想要她歇一歇、放松放松。

她都只是淡淡地说一句：“我不累。”

刚进入季氏集团那两年，她为了尽快往上爬，也总是加班到深夜，有时下了班还要去酒局应酬。

陈诉不知道给她第几次送进医院的时候，忍不住劝她说，慢一点也没关系。

她却说：“十几年过去，我才走到这一步，已经够慢了。”

陈诉有时候会觉得，她根本就是个机器人。

这么多年，就算是机器人也会老化、会故障，可她脑子里的那根弦总是绷到最紧。

现在骤然松了下来，听到“累”这种字眼从沈洛宁的嘴里说出来。

陈诉满心都觉得奇怪。

沈洛宁继续说：“等集团更名那天，我也会改回我的本名。”

“到那时，所有人都会知道当年的那起车祸，也会知道我做过的事。”

“我有办法自保，但你是被我拉入这场漩涡的，你没必要面临这些麻烦。”

陈诉红了眼眶，说：“我不怕麻烦。”

第40章

沈洛宁微微皱起眉，不悦道：“我话不说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