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也还记得。”说着，沈洛宁用小刀刺了一块苹果递到她嘴边。

季夫人害怕地扭过头，眼泪不断地自眼角滚落。

她带着恨意又隐忍地说：“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年，老季……老季也给了你补偿，你为什么还要执着于仇恨不放？！”

沈洛宁收回手，红唇轻启道：“季远道已经偿了命，这件事才算真正放下，如果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也能为您养老送终。”

季夫人浑身一震，惊恐万状地看向沈洛宁：“老季的死……是……是你……”

沈洛宁站起身，将削去三分之二果皮的苹果放在床头柜上，手腕一转，小刀深深刺入苹果，稳稳地插在上面。

她缓缓说道：“他是被自己吓死的。”

季夫人死死盯着那苹果，瞳孔骤缩，苍白的嘴唇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您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望。”沈洛宁勾了勾唇，转身离开。

许煜川深深看了一眼季夫人，也随之跟上。

刚出住院部大门，旁边忽然炸开一声巨响。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扭曲地躺在地上，鲜血自她身下缓缓蔓延开来。

第38章

惊恐的尖叫声瞬间爆发，人群迅速围拢，遮住了季夫人的面容。

许煜川脸色苍白地怔在原地，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坏了。

沈洛宁牵住他的手，面色无波地带着他离开。

车上，沈洛宁看着身旁不住轻颤的男人，神情柔和了几分，轻声问：“害怕？”

许煜川咬紧了唇，犹豫着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我没想到……”他迟疑了片刻，继续说，“季夫人这一步，也是您预想好的吗？”

沈洛宁扭过头，看着不远处住院部楼下的混乱场景，医护人员拨开人群，将季夫人抬上转运床，又迅速推向急诊大楼。

她缓缓开口道：“我说过，如果她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可以养她一辈子。”

话落，她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许煜川：“她做不到，仅此而已。”

许煜川看着她，长睫颤了颤，又问：“所以，你和那位季先生在一起，也是为了复仇？可你还是爱上了他，对吗？”

沈洛宁凤眸微眯，带着警告看着他，声音沉了下去：“这不是你该问的事。”

许煜川于是闭了嘴，不敢再说什么。

他垂着眸端坐在沈洛宁旁边，微微低着头，那个角度和季屿川相差无几。

但是沈洛宁此刻并没有心思去关注他是否与季屿川一模一样这件事。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车窗外，心里早已如一潭死水。

她还是食言了。

就算季屿川回来，她也不会停止自己的计划。

因为箭早已在弦上，她不得不发。

今天来医院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这辈子到死都无法得到季屿川原谅的准备。

等到了地下，恐怕季屿川也不想听她解释一句。

至于什么爱不爱的。

在血海深仇面前，爱情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她不愿再去想，尤其是不愿再去想念季屿川。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

“洛宁，你别生气，我以后不会多嘴了。”许煜川试探着握住她的手，开口。

沈洛宁还没开口，陈诉匆匆上车，坐进了驾驶座，扭头看向沈洛宁。

“沈总，医院这边已经安排了人，但是恐怕还需要您到时候去签字。”

她想了想，又道：“这件事瞒不了多久，到时候媒体那边怎么处理？”

沈洛宁面色无波道：“季远道董事长因无法接受爱子去世的打击，身体每况愈下，最终不幸病逝。”

“其妻季夫人因为心理疾病一直在接受治疗，儿子和丈夫的接连去世让她感到人生无望，儿媳劝慰无果，最终选择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