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茗要呈的证物是一封信。
不是简单的一封信,而是契丹首领写给闻箫箫的爱信,字里行间皆是情意。
原来,当年一开始与闻箫箫有私情的便是那老首领,只是身份不合,闻箫箫为偷走契丹兵玺,出自下策。
“当年契丹少主突然暴毙,乃是中七星海棠毒所致,而此毒不是内廷之争,是她闻箫箫下的!”
陆知盈的手指直直地指向她,眼神坚定得如苍山劲松。
“你说是我就是我?陆知盈,大殿之上,你也敢血口喷人?”
闻箫箫满不在乎,没有证据怎么说都没用。
“陛下,此事当然不是臣说了算,只是臣的部下查到契丹那边已经有所察觉,怕是不久就要来问陛下讨要说法了。”
此时,宫外的小太监来报,低声在皇帝耳边说了些什么。
皇帝面露怒色,猛地起身,“好一个忠心耿耿的闻家啊,来人,即刻将闻氏一族全部打入大牢,流放契丹!”
一听此话,闻箫箫这下慌了神,一下子跪在地上,放声痛哭,
可皇上不等她多说什么,侍卫就架起她往殿外拖,只是她嘶吼的声音太过刺耳。
即便远远的,陆知盈仍旧听见她嘴里不断地咒骂自己。
不过,都不重要了,这一切都结束了。
如此一场风波终于消散,皇帝特亲自下旨,擢拔陆知盈为,刑部侍郎。
不日,陆知盈便要来汴京上任,协助父亲。
走出崇阳殿,她深吸一口气,感受久违的阳光。
第十八章
邺城医馆内,尉时野静静地倚靠在那儿。
医师说,剑的位置比较偏下,没有伤及要害,只是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
他召来之前在大理寺的亲信,镇重地在那纸辞官书上,摁下手印。
“大人,你当真想好了吗?这些年你的心血,你一路从底层做到今天的位置,全都舍弃了吗?”
他并未迟疑,轻轻地摩挲掉指腹红色的痕迹,“嗯。”
“那……大人以后有什么打算?”
尉时野平静地看着窗外,热闹的长街依旧,他的目光越过这大街小巷,仿佛看到了当年初入汴京的自己。
“五年前,我在大理寺第一次断案时,死者的母亲紧紧握着我的手,感谢我,”尉时野的声音虽虚弱语气却很坚定,“那才是我想要的。”
如今,不过是回归初心罢了。
他看向部下,“你回去吧,大理寺还有公务要忙,”
尉时野刚遣走部下,就看见门口站着熟悉的那个身影,陆知盈。
毕竟他是为了自己受伤,虽然这危险也拜他所赐。
“医师说,再往上点,就小命不保了。”陆知盈淡淡开口道。
尉时野故意作出吃痛的样子,企图引起她的关心,奈何他没能从陆知盈平静的脸上看出任何表情。
“陆大人,是在关心我吗?”
“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你,但是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遭受这些事情。”
陆知盈放下买来的水果糕点,“医药的钱我已结清,闻家的事也结束了,你我,日后两不相欠。”
就这样,尉时野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走远,消失,就像那一夜他回到府上,再也找不到她了。
这些年,他兢兢业业,做到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可是他忘了,他最初来到汴京,想当官只是为了伸张这世间正义。
可是如今……
若不是陆知盈提醒他,他竟不知已经走错路这么久。
三个月后,汴京上任了新的刑部侍郎,曾经的仙姑断。
章茗在送她离开邺城的时候,曾问她,“这条路这么不好走,你本就是尚书千金,为什么还要一直走下去呢?”
陆知盈看着她,声音清晰而坚定,:因为在律法面前,不论什么身份,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我要永远维持这份平等,汴京才能人人安居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