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盈步步逼近,目光如炬,“敢问尉大人,为何当日案情陈述林彪指缝里残余菜圃的泥土,敢问农户之子为何到黑市重金求购此毒只为了杀家中老鼠?”
尉时野握紧拳头,条条桩桩,他竟没有一丝可以反驳的地方。
“贱人!当年若不是你多管闲事,老子至于受这么多苦?”
林彪突然一跃而起,直直地冲着陆知盈扑过去。
一众惊叫声里,尉时野猛地冲过去,一记勾拳将林彪砸倒在地。一旁的侍卫一拥而上压制住犯人,而尉时野的手背早已鲜血淋漓。
公堂只好暂时休整半炷香。
陆知盈走到刚包扎好伤口的尉时野面前,轻轻开口,“多谢。”
他的声音沙哑,“当年也是他?”
“嗯,他为了阻止我验尸,差点杀了我。”陆知盈淡淡解释道。
尉时野的心狠狠一紧,他竟然从不知道她经历过这样的危险。
“知盈,我……”
“尉时野,”她打断他,眼神平静得可怕,“你是真心觉得他无辜而为他辩护吗,还是说,如你所言的什么想见我?”
“你还记得你一开始当官的初心吗?每一个案子背后都是无辜的生命。”
她话里满是嘲讽和质疑。
而尉时野张了张嘴,被这句话说得哑口无言。
再次开堂时,尉时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决定。
“基于陆主事提供的公文陈情,我以大理寺少卿的身份,判犯人林彪杀弟之罪,证据充足。”
林彪不可置信地看向尉时野,破口大骂起来,而他只是看向陆知盈,“你说得对,官应护佑百姓。”
府尹大人当堂决定判林彪秋后处斩。
走出府衙时,天上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尉时野举着伞追上来,“我送你吧。”
陆知盈望着雨中模糊的街景,忽然道,“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嫁给你吗?”
不等他回答,她又继续说,“因为那日替我挡下林彪的人是你,我以为我终于遇到了会永远保护我的人。”
她走进雨中,任由雨水淋湿,声音也变得模糊。
“可惜,后来伤我最深的也是你。”
第十五章
“陆知盈!”
他的手此刻已经肿得好高,更是剧痛难忍。
尉时野不顾越下越大的雨。快跑几步追上那人影,连绵的雨滴顺着伞滑落,隔绝了两个人,像是再也无法横跨的沟壑。
“我……我受伤了,你能送我去医馆吗?”
他举起早已渗出血迹的右手,企图让陆知盈心软。
陆知盈的视线落到他的手上,没有出声。
邺城医馆内,淡淡的药草气息弥漫在空气里。
尉时野半靠在一侧,右手已经被好好上了药重新包扎。
陆知盈坐在他身边,翻看着医师开的药单,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家常。
“指骨轻微骨裂,休息一段时日就好。”
她放下药单,起身就要离开,却被他左手死死地拽住衣袖。
“知盈……”尉时野的声音沙哑得很,许是淋了雨的缘故,“我才发现……我心里的那个人从来都是你,只是不敢承认。”
他眼眶通红,像是要把多年压抑的情绪全部倾泄而出。
“闻箫箫只是我的执念,而你……才是我害怕失去的珍贵之人。”
陆知盈低头看着他青筋凸起的手背,忽然笑了。
“尉时野,事到如今,说这话你不可笑吗?”她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成亲两年你对我视若无睹,直到知道我是汴京仙姑就突然‘爱’上我了?”
窗外雨势渐急,衬得她声音愈发清晰。
“如若我一辈子都只是陆知盈呢?是不是一辈子都得不到你的正视?”
尉时野如遭重创,手重重地摔下。
而刚出医馆的陆知盈就发现,斜对面屋舍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