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劝又被咽了回去,只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不过此人现下还是戴罪之身,不要因他坏了你的名声便是。”
“多谢,我自会处理好的。”
送走王昌彦后,沈恒煜叮嘱门口的家丁把守好屋中的人,吩咐婢女把药和饭菜准备好放至屋中,便离去随严彧自生自灭了。
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严彧紧蹙着眉毛,迷迷蒙蒙地醒来。身上的污浊已被人清理,换上了干净舒适的布衣。
长时间的昏迷之后的清醒,让他觉得眼前的阳光格外刺眼。待到适应这久违的光明,他勉强撑着坐起身来。只见此处乃是一装缮典雅别致的客房,房间干净整洁,墙侧的书柜上,整齐的摆放着一些典藏的书籍和花卉古董,窗边摆放着一书桌,文房四宝俱全,熟悉的书墨香气令严彧昏涨的大脑略微放松,心旷神怡。屋子正中有一檀木桌几,其上摆放一套茶具和一碗清粥和小菜,均冒着淡淡的热气。
严彧腹中因长时间未进食而饥肠辘辘的叫着,他咬了咬牙,拖着酸痛无力的身体行至桌前,双手颤巍巍地端起粥吞咽下去,碗中米水见底,他才勉强恢复了一些精力。
现下的处境令他头痛万分。沈恒煜将他关在此地想必已有几天的时间了,在屋内依稀能看到阳光照射下映在门窗上来往的人影,门窗自然已经上锁,还有人把守着。不想他严彧不仅家破人亡,孑然一身,现如今还沦落至为人禁脔的地步。一口银牙因气恼几近咬碎,他自然不会甘为鱼肉被人操控,但现下自己被折磨的病痛缠身,体力不支,彼此力量悬殊,只能委身于此,尽量顺从此人,好少吃一些苦头。待到让沈恒煜放松警惕,时机成熟,一定要想到办法逃离此处才好。
是夜,严彧正躺在床上假寐养神。忽听得推门声,沈恒煜迈着步子朝床边走来,严彧不知来者何意,恐此人再生事端,继续闭着眼睛装作已入睡,但长翘的睫毛却因紧张而抖了抖,这小小的端倪却轻易被男人捕捉到。
“听闻你已经清醒了,怎的还打算赖在床上不起来了。”
见谎言被识破,严彧只能悠悠睁开双眼,起身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之前两次见面皆是于黑夜昏暗之中,二人虽已云雨过几番,可谓是彼此坦诚相见,但严彧却碍于被玩弄得过于失态,没有细致得看清过此人的长相。现下屋中几支红烛点燃,屋外月光皎洁透亮,严彧才得以仔细见得此人的面容,却不由得一怔。少年气质出尘,身材修长高挑,英俊清秀的面庞竟和同窗时的少年沈恒焱有七八成的相似。不过不同于沈恒焱的清冷疏离,此人一双桃花眼眼尾上挑,此时玩味的看着他,却是另一番妖孽美艳的长相。如此摄人心魂的眸子盯着严彧,却是让他惊出冷汗,如野兽打量猎物一样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令他觉得此人下一刻就会性情大变,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严大人在这过得好生舒坦,竟可以睡得这么安稳,真当是没有良心。你夜夜梦回,不会怕被你害死的冤魂索命吗?”
对此人的愤恨总能使沈恒煜急火攻心,一想到此人恶贯满盈,却这么快就安然无恙的恢复,还能有闲情逸致打量起自己,便出言讥讽奚落着。
然而出乎意料的,严彧却没有像之前一样不以为意地反驳激怒他,娇美的面容上反而生起了一丝楚楚可怜,仿佛是在懊悔不已的愧疚。
“对不起,确实是我们严家有愧于沈大人,我愿意赎罪,要杀要剐任由你处置也是我应得的。”只见他言辞恳切,一双杏眼竟泛起了泪花。
“但是你是知道的,我妹妹她只是尚在闺阁中的女子,对于朝堂上的事情毫不知情。她现下被奸人所害,不幸流落风尘。我恳求你放我出去,待我攒够钱财能拯救她出来,我一定会回来向你请罪。到时你要怎么样都可以。”
此番请求诚心诚意,严彧彻底放下往日跋扈的态度,如同真心悔过一般,拖着病体下床,竟是双膝跪在了沈恒煜的面前哀求。戏演的情真意切,严彧肩膀因抽泣而抖动,手腕请抬用袖口拭去眼角的清泪,颔首等待着沈恒煜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