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恒煜随后也行进房内,只见这屋内虽不及沈府装潢精致典雅,瞧上去却分外温馨,却好似一间新婚小夫妻的新房一般,处处装饰都透着恩爱用心的小巧思。
正对门的案几摆着几盆六月雪,盆栽花枝上,零散用红线悬着诸多浣花笺。那小签上有的是飞扬劲秀的行草,有的是娟秀工整的小楷,或是含蓄内敛的情诗,或是期盼未来平安美好的小札,缀满花枝,倒似是月老庙里的姻缘树一般。
就连书柜没放满书的地方,也摆鐏℃繁满了各样民间集市的小物件。成对成对脸对脸卧着的兔子灯,还有一对小泥人。
只见那对彩色的泥人一人一身铠甲武将装扮,另一人白衣玉冠,手牵着手,圆圆的脸上笑得格外灿烂。
沈恒煜见着屋中的种种,只觉格外碍眼,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
幼稚至极。
咬牙切齿地腹诽着,他走进里屋,屋内却是空无一人,唯余卧房满室芬芳繁花,因搜查的人无情踩踏破败零落。
“沈大人,我们各个角落都搜索过了,这里也并无人。”
沈恒煜环视周围,目光落到角落的一上了锁的人形高木柜上。
沉步走去,伸手拿起铜锁,触及之时,锁环却应声而开。
原这铜锁并未从外锁住,只是掩人耳目的装饰。
而正值此时,那柜中忽而传来一声响动。
众人一惊,纷纷围上,拔剑成戒备状。
沈恒煜双手握住黄铜把手,冷笑一声,似乎在感受藏匿于柜中之人的战栗。
吱吖一声。骤然间,柜门被拉开,日光照进被木板隔绝的阴暗空间中,其间藏匿之物瞬间一览无余,暴露于众人目光聚集之下。
看清那柜中之物,众人紧绷的神情显出惊异之色,而沈恒煜的表情则愈发阴暗。
只见那从外面看来足有一人高的柜子,内里却是被木板隔开出好几层,单个空间自然不足一成年人隐匿。
除最下一层较大的隔间空无一物外,其余都放满了叠放整齐的衣物。而在衣物之间,却是卧着一只兔子。
它似乎被关得久了,十分不耐烦,此时又被陌生人围住,跳起来跺脚以示愤怒。和方才所听到的响动如出一辙。
“原是个畜生,许是那丫头把它锁住的。”为首的衙役猜测道。
“沈大人,您说那人会不会不在这,院子我们都翻遍了。毕竟是谢将军的宅子,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沈恒煜看着那只还在跺脚的暴躁兔子,眸光愈发深邃幽暗,握住把手的手掌上青筋暴起。
那衙役见他副怒火即将爆发的样子,恐因办事不力而被牵连,战战兢兢噤声,不再敢言语。
正当众人面面相觑等待他的指令时,却见沈恒煜盯着那空无一物的隔间,突然笑出声。
“你说得对,可能是我搞错了。”
他揪住那只兔子的耳朵,把它丢到地上。又将柜门重新合上,只故意留了个缝隙,让门外的声音可以清晰传递到柜子里。
“也或许,是那犯人得了消息,提前跑出去了。若是这样,必然跑不了太远。那就烦请诸位帮忙去周边搜搜吧。”
“哎呀,小的们职务所在,何来帮忙而言。”
衙役松了一口气,谄媚地冲沈恒煜笑着,又对其余人喊道:“没听着沈大人的吩咐吗,还不把这收拾好了,去外面继续找!”
“是。诶大人,这兔子怎么处理?”
那衙役看向沈恒煜,等着他的意思。
却见男人并没应答,只睨了眼那衣柜的缝隙,再未瞧他们一眼,冷着脸沉默离开了。
那衙役见沈恒煜走了,仍对这位阴晴不定的翰林学士心有余悸。一边又担心闯了这谢府的宅子,可不要被谢将军记恨才好。
如此思来想去,心中愈发烦闷。瞥见那莫名其妙,还在用头扒着书柜门缝的兔子,怒气上头,抬脚就重重踢了上去。
砰的一声,那雪团子一样白兔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