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昱轩一惊,未想到严彧会出手管这无关紧要的闲事。
但听得他的话,狰狞的表情立马缓和,停下那殴打的动作,讪笑了两声对他解释道:“孟贞莫气,我饶了他便是了。”
他表情忽而流露出惋惜:“若是别的自然无所谓,这玉佩是我娘给我的,我比较珍重,就一时没受控制动了怒……”
听他说起其中缘由,严彧一愣,他看向那躺在石板上的玉佩,俯身拿起。
只见上面玉略有刮痕,倒还看得下去,只那流苏上的绳结松散破掉了。
盯着那松散的红绳看了一会,严彧将那玉佩放在桌上,欣白手指绕着那绳子翻飞缠绕了一会,勉强将那绳子打成了一个成型的编结,扔到了赵昱轩怀中。
“留个念想的东西,有就成了,别闹了。”
赵昱轩看着严彧竟亲手给他编好了这松散的绳结,实乃是前所未有的受宠若惊,连连夸赞他心灵手巧,才对此事就此作罢。
沈恒焱冷冷瞧着他,盯着那不算美观的扭曲绳结良久,才转过身来。
而那书案上的书卷,已然皱得更厉害了。
此时,看着那锦袋路鏃堕棿路下同样扭曲的绳结,沈恒焱瞳孔微震,眉心不禁蹙起。
鬼使神差般撕开那缝合得凌乱的布袋,只见其中是几张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黄色宣纸。
那纸张被张开,只见其上抄写的佛经字迹工整娟秀,无一处涂抹修改,足足写满十页纸,足以见得抄写者祈福的诚心,和对送予者的挂怀在意。
而这无比用心的佛经此时在沈恒焱紧握的拳中变成皱裂的纸团,许是再无法用作庇护平安的寄托了。
握紧手掌上青筋绷起,骨骼都在咯咯作响。男人双目猩红,瞧着手中废纸的眼神似是要将其焚烧殆尽。
他拂袖转身上了马车,阴沉的脸色和身边的寒气吓得车夫都在心中打战。
车夫双手微颤地牵起马欲朝着户部府衙方向前进,只听车内人声音沉沉,如淬冰雪,不带一丝温度。
“立刻回府。”
第二卷:星离雨散
第60章不速之客
将至初夏,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好在清晨朝阳和煦,微风裹挟着院里的花香流漾拂过,倒也十分舒爽。
趁着一天中难得的好光景,严彧决定在小院里透透气。于是让春雪帮忙寻了把藤椅,抱着几本兵书,坐在紫藤花架下看了起来。
他早年间倒是念过这些,只不过总觉如此纸上谈兵,倒也没什么致用之处。
且他自小体弱,骑射之事对他已是强人所难,更勿论战场之事了,故而彼时读这些兵书,只是闲散之余瞧个乐子。
自听闻谢景杭提及同赴南越之事,如同死灰的心燃起许多期待和希望来。
到底,他还是想做些正事,堂堂正正地,能在天光下活着。
而不是像昔日那般,被日日囚于禁苑,困于床笫,好似一只泄欲与生育的物件,没有尊严,没有自我。又或似下水道中的老鼠一般东躲西藏,殚精竭虑地恐又要回到噩梦轮回中。
如若去了南越,几年后待到那些人淡忘了他这个人,他便能换个身份,重新开始。只要不再回京城,天大地大,总也有他与严敏的一处容身之地。
若这次顺利的话,倘他真能帮上谢景杭什么忙,那以后便还有机会同那人一起南北征战,走过山河大川,大漠雪原,倒也……
是件十分值得期待的事。
这样想着,他便更加渴盼离京的日子了。
但也偶尔也会有些焦虑,怕自己帮不上谢景杭什么忙,反而让他分心。于是开始废寝忘食地钻研起未读许久的兵书来。
好在自他住进这小院,便极少有机会出去。谢景杭恐他无聊烦闷,又要想起难过的事,总要陪在他身边,天南地北同他聊着很多见闻趣事。
谢景杭自小游历江湖,南北征战。见多识广,自然遇见的也是严彧这样常年在京中,伏于书案前的人,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