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难听的话语贯入耳中,如同在严彧心口上血淋淋的伤处洒盐。严彧表情痛苦无比,崩溃地摇着头,捂住耳朵想把这刺耳的声音隔离开却是徒劳,无助的吼叫着,声音凄厉无比,心脏如同被凌迟一般。
不是的,不是像他说的那样,自己只不过是同常人有些许不同而已,凭什么就要被这般侮辱污蔑,为什么要否认自己存在的价值和多年刻苦努力得来的成绩,把他对沈恒焱的真心和情意污名贬损成不堪的淫欲。
严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巨大的情绪波动让他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悲愤交加之下气血上涌,竟是生生呕出一口血。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忽然一黑,严彧再无力支撑身体,瘫软着失去控制自木椅上跌下,身体后仰着倒了下去。
纤瘦的身影如同秋季凋零的落叶一般,毫无生命力地在自己眼前倒下。沈恒煜被怒火冲昏的头脑被泼下一盆冷水,登时慌了神。
慌张地将即将跌倒在地的人抱住,沈恒煜轻轻摇晃着怀中娇弱的人,焦急地唤道:“喂,怎么了,醒一醒!”
却见严彧被泪水糊了满脸,嘴角残留着吐出的鲜血。峨眉痛苦地紧蹙着,纤长的睫羽被泪水黏成一簇一簇,垂在闭合的眼眸上,彻底昏死了过去。
慌乱无措中,沈恒煜想要把严彧抱起放到床上休息再去唤大夫,然手掌抱起这人的膝窝时,却无意间触碰到下体的一阵湿热。
惊惧之间,扯开了严彧素白长袍的衣摆,白色的春衫露出,却见腿间洇出一片赤红血渍。
沈恒煜目眦欲裂,惊恐和担忧令他方寸大乱,嘶吼着传唤下人。
侍从阿真慌乱的进门询问,随他一同进屋的,还有沈恒焱。
碰巧行至书房路过附近的沈恒焱听得沈恒煜这声急切的呼喊,心下担忧前来查看,却看见沈恒煜神情紧张地跪在地上,怀中是脸色苍白,嘴角挂着鲜血,已然昏迷不省人事的严彧。
一时间大脑空白,身形滞住,多日之前的血色画面闪过,忧惧地盯着瘫在地上的娇弱身影,沈恒焱心脏莫名抽痛。怔愣间却听得沈恒煜焦急的声音喊道:“快!快去请王昌彦过来。”
王昌彦被沈恒煜迎着进了屋中,却未想到沈恒焱也在。欣长的身影坐在床边,目光紧紧盯着躺在床上的人,眼神中透着忧虑。
王昌彦一时觉得迷惑,看不清眼下的情形。
上次问诊,他已从沈恒煜的口中知晓严彧体质异于常人。沈恒煜年纪轻不稳重,因着仇恨对着严彧凌辱报复,他知道沈家和严家的血海深仇,便也没有多嘴或者插手,只应着友人的要求为严彧看了病开了药。但他没想到沈恒焱竟然知晓此事,还纵着沈恒煜用这种方法胡闹,现在竟还亲自守在这仇人床边。
见到王昌彦进屋,沈恒焱起身道:“这么晚打搅你实在对不住,有劳帮他看看吧。”
“何须说这客气话。”王昌彦放下收纳医药用具的小叶紫檀箱匣,坐在床边的木椅上,执起严彧的一只手腕上把起脉,探得脉象后,却是面色突然凝重。
“他怎么样了?”伫立在一旁的沈恒煜焦急地问道,却见王昌彦眉头紧锁地抬眼看向他,面露为难。
“他是害了很严重的疾病吗?”沈恒焱见王昌彦局促的神情,心下略过不安,亦是追问道,语气透露出些许急切和担忧。
目光在两兄弟身上流转,王昌彦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睡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悠悠道:“他自己的身子倒是没有什么难治的病,应是自小便体弱,最近身子又多次受创,气血不足,急火攻心之下便呕了血,开几副方子服下,之后细心调养便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为何下身会莫名其妙突然流血?”
盯着着急询问的沈恒煜,王昌彦回道:“从脉象上来看,他现下已经有约莫一个半月的身孕了。方才应是悲愤攻心,情绪波动之下动了胎气,所以才出了血。”
“什么?”围在床侧的两兄弟均是神色巨震,一同出声。
“那孩子现在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