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看着正经,实则十分无赖,不仅棋品极差,经常悔棋,而且经常呛他,同他斗嘴。

不过每次把他惹恼,又迅速滑跪,俏皮话和别出心裁的礼物堆过来,很容易把人哄得五迷三道。

渐渐地,严彧乏味可陈的生活因为他而渐渐充实起来。

傍晚,沈恒煜站在阁楼下抬着头,一手拎着那吵闹的鹦鹉,一手扬起挥着同他道别。

泼皮纨绔。

看着那张笑得灿烂的俊脸,严彧不由得腹诽,然而不知不觉中,他也开始期待起明日来

“如何如何?”

严彧兴冲冲地迎上刚进门的沈恒煜,端着茶送进他手里,好不殷勤。

沈恒煜欣然接住他的茶水,故作神秘,为难道:“唉,那可是尹自山的真迹,怎么可能这么快寻到。”

前几日沈恒煜去浙江公干,严彧拜托他去寻山水大师尹自山的一副青山古屋图,心心念念好几日,听他如此说,眼中失望不掩。

看着沈恒煜坐在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得意洋洋的样子。严彧又想起这几天沈恒煜不在府上,没了人作陪,他竟会莫名想起这张欠揍的脸走神,失望中又升起恼火。

茶还没喝下半盏,又被原主夺了回去。

茶水呛了他一嘴,沈恒煜看见严彧气鼓鼓的脸,有些哭笑不得。

“西湖龙井那么好喝,我瞧你定是喝够了,别喝我的茶了。”

沈恒煜咳了几声,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抱怨道:“好生无情的人!”又从身边拿起一个细长的盒子,递到严彧身前:“亏我废了这么多心思,瞧瞧。”

严彧瞥了他一眼,赌气地接过,打开其中的几幅卷轴,除了青山古屋图,还有几张更加难寻的真迹,双眼放光,不由摊开仔细端详鉴赏起来。

“如何,这下可以喝你的茶了吧。”

严彧一边仔细钻研那纸上的精妙画法,一边撇撇嘴:“你寻到了还唬我,总是没安好心!”

沈恒煜喝了口茶,更加委屈,“我可是跑了很多地方,一回来衣服都没换就来见你了。若没把你放在心上,怎会三伏天不坐在西湖边赏景品茗,还苦哈哈去书肆珍阁扒拉这些画作?”

欣喜中掺了些隐秘的甜蜜,严彧假装沉浸在画里,赌气不去理他。

沈恒煜也不扫兴,絮絮叨叨说起一路上所遇江南烟雨,画舫流水,自顾自规划起何时要带他一同去。

他突得想起什么,一拍脑袋道自己还找到几锭上好的彩墨,待换了衣服拿给他,便一溜烟出了门。

严彧起身,小心翼翼将那几幅画裱起来。又瞥见沈恒煜落在椅子边上的盒子。

竟还私自藏了好东西。

严彧把那盒子拆开,打开其中画卷,却见其上皆是美人肖像,一旁小字写明画上女子身份,尽览过去皆是显贵之女。

脸上的笑意凝固,他双手颤抖着打开压在画轴之下的书信。

白纸黑字,却教他读出恶寒来。腹中恶心翻涌,他失力坐在地上,抚住桌案不住作呕。

沈恒煜进屋,见严彧坐在青石地面上,慌忙丢了手中装着彩墨的锦盒,伸手要将严彧扶起,却被严彧打掉。

沈恒煜垂眼看到满地的女子画像,便知晓发生了什么,他慌乱解释:“彧儿,这些只是浙直总督硬塞来的,我还没来得及处理掉,兄长他也并不知晓……”

言语间,他对上严彧红肿的眼睛,那双清澈的眸子近来才渐渐充盈的灵气尽数消散,此时空洞无措。

“我是不是很可笑啊,什么都不记得,像个废物一样天天呆在这里,每日能做的就是盼着他回来。他每天在做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敢问。”

“严彧……”

“我怕他讨厌我,怕他不喜欢我。”

“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他为什么要娶别人,他是不是不要我了。我没有亲人,没有好友,我……我好喜欢他……若是他不要我了,我是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