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彧此时不想见到他,亦没有任何心情听他啰嗦,一巴掌甩在沈恒煜的脸上,冷着脸压低声音骂道:“滚出去!”

巴掌落在脸上,火辣辣的疼,沈恒煜偏过头,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一年,他在床上把人欺负得狠了,严彧就算再不高兴,也顶多是不理他。只要他服个软,没脸没皮地在他身上贴贴蹭蹭,也能很快把人哄乐。如今严彧却是面色阴冷,眸中写满抗拒和厌恶,只因怕在沈恒焱面前泄了众所周知的秘?

他迟钝地转过头,眼底登时蓄满泪水,难以置信地看着严彧道:“你打我?”

沈恒煜嘶哑道:“他不在身边时,你觉得寂寞无聊,说喜欢我,想我念我。但只要他每次一回来,你总会把我像个垃圾一样推走。”

他说着,泪水夺眶而出,脸上受伤绝望的表情不似装的。

严彧还是第一次见他哭,不禁怔了怔。

虽说他惯擅长颠倒黑白,玩弄人心,但此时的委屈不假。

一年来,他的陪伴总要多些,又知情知趣,体贴入微,若说严彧丝毫情愫未动,倒是自己骗自己了。

严彧愣了愣,伸出手想要帮他擦去眼角的泪水:“子……子衡……”

沈恒煜抓住他的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严彧恐他看出些什么,心下一紧,喉中咽下一口干沫,正要躲避眼神时,沈恒煜却猛地扑进他怀里。

他像个患得患失的小兽,双手紧紧环住严彧的腰,头颅紧紧贴着严彧的心脏。

严彧听到低泣声自胸腔搏动之处传来。

“哥哥,别不要我,求求你……把我当做兄长的替代品也好,能解闷的玩意儿也好,别离开我……”

他抽泣着,伤心至极之处声音断断续续,语气卑微无比。

严彧被沈恒煜抱住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僵直,伸出手在他头顶轻抚,却为这亲昵的举动感到十分不自在,沙哑的声音捏出温柔的音调:“怎么了?”

“兄长他要拆散我们。”他抬起一双哭红的眼睛看向严彧:“他利用职权将我调去蛮荒之地,去任云南巡抚,叫我永生永世不得与你相见。”

严彧当他这般哭天抢地是为了什么,听他一说倒松了一口气,心下生出几分窃喜,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那……不是很好吗?”

然而意识到此话不对时,却早已收不回来了。只见沈恒煜一脸震惊地瞧着他,俊朗的面容难过地扭曲,悲怆道:“严彧,你就这般厌我,当真如此绝情?”

“不是……唔,你做什么!”

只见沈恒煜拔出一把短刃,将刀柄塞在严彧手中,锋利的刀刃寒光凛然,抵在侧颈。

他握着严彧的手,挣动之间割破脖颈纤薄的肌肤,丝缕鲜红顺着银色的薄刃流下。

“我以为……这一年你会对我生出一些爱意,却不想是我自作多情了。既如此,那你不如现在就亲手杀了我,倒能让你解气,也好过我孤身一人,相思成疾,疯癫致死。”

严彧看着沈恒煜颈侧划破地皮肉,神色一暗。他犹豫了一瞬,将那利刃打到了床下。

“你到底在闹什么!”他顿了顿,又软声道:“就算我舍不得你,又能作何?”

听到这话,眼前疯狂的男人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红着眼紧紧握住严彧的双手,沙哑的嗓音激动地发抖:“你当真……当真舍不得我吗?”

“……”

严彧垂下长睫,没有看他,低声道:“自然。”

他脸上淌满泪,却破涕为笑,把严彧抱进怀里,嘴里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舍不得我走,你心里是有我的……”

男人颈侧的鲜血蹭到领口,脏污了白洁的衣料,严彧皱了皱眉,想要把人推开,却听他道:“彧儿,我不能没有你……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离开?去哪里?”

沈恒煜抓住他的肩膀,眼中满是希冀:“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