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说着，忽又想起内心的憾事，犹豫道：“夙卿……”

“嗯。”

他小心翼翼护着掌心的蔷薇，眼底流露出哀戚：“我们……还会有孩子吗？”

第二卷：星离雨散

第80章隔世（再遇小谢“彧哥哥，我等了你很久”）

无数个缠绵情动的时刻，严彧颤抖着抱住沈恒焱，祈求他给自己一个孩子。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想弥补已在记忆中消弭的遗憾，还是单纯，想给现下没来由的不安一些慰藉。

也许，他对沈恒焱的爱里是裹挟着嫉羡的。

他们本为同窗，如今沈恒焱身居高位，权倾朝野，而他却终日困于一方天地，惶惶不安，漫过浮生。

他并非真的对外界之事一无所知。所谓夫妻，不过是哄他的幌子而已。

当朝礼治，寻常人家娶他这般双性之人，尚且惹人非议，更遑论沈恒焱。

青年才俊，处尊居显，而未娶妻成家，同朝想要攀结联亲之人自然比比皆是，他又如何不知。

他曾见过那些人送来的，误被夹在公文中的女子画像。少女貌美温婉，和柔恭顺，确是他想象中，沈恒焱会欣赏的那类女子，不可不谓是良配。

他是相信所爱之人的，可莫名的自卑和窘迫确也在折磨着他，令他无所适从。而他能想到唯一且不齿的方法，便是有个孩子。

有了彼此之间唯一无法割舍的羁绊和联结，或许他的不安便会消逝吧。

许是觉察到他的难过，沈恒焱覆上严彧握住蔷薇的手。

耳侧落下男人的轻吻，严彧听他道：“有没有都无碍，重要的是，你在就好。”

“我有你便足矣。”

严彧侧过脸，撞进男人的眸光里，柔情和真挚掺不得一分一毫假。

细碎的日光透过花藤的叶隙照在他们的身上，温暖和畅。蔷薇夹在十指相扣的手心，花瓣柔软的触感蹭在掌心。

严彧阖上双眸，沉溺在温柔的吻中。

此刻，他仿佛能够清醒地确信，他活在真实的爱意里。

日落西垂，薄暮冥冥。

沈恒焱和严彧被一名药童引进一座竹苑。

此是名医姜伯承的药庐。他平日云游四方，悬壶济世，近来难得回京。沈恒焱闻此，便为他的腿疾约诊。

曾闻姜大夫医术超群，且性情刚直不阿，无论达官显贵亦是平民草芥皆一视同仁，看诊顺序只问病症之轻重缓急，不看来者贫富权势。

因此缓症之权贵欲要求医，也常要排数日之久。

严彧本以为自己这般旧疾，总要等些时日，却不想竟如此之快。

那药童止步于药庐竹门前，对二人道：“沈大人，师父有嘱托，诊病不可有外人打搅，还请您到偏院歇息，稍后片刻。”

沈恒焱眉头微锁，道：“既大夫有此规矩，确不便打扰，那沈某便在此处等候吧。”

“这恐怕不妥，梁公子若要针灸，便要个把时辰，怎好让沈大人立于廊下久等。”

“无妨，小大夫请便，不必管我。”

沈恒焱仍坚持，那药童有些为难，气氛一时僵持。

严彧拉住沈恒焱袖口，低声道：“不过是问诊罢了，怎的这般不放心，还怕人家大夫将我拐跑不成吗？”

“……”

他此刻执拗地像个孩子，严彧笑着劝道：“好了，莫要叫人为难了。不过个把时辰，很快便好，若真有事，我会托小大夫唤你。”

沈恒焱看着严彧犹豫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被另一位侍从引去偏院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廊角，那药童才似松了口气般，推开竹门，手臂指向屋内，弯身对严彧客气道：“梁公子，师父还在备药，请您到里屋稍歇，师父马上便来。”

“有劳。”

严彧跨进大门，身后竹门轻轻关阖。他未曾在意，只觉浸身在一片药香之中。

室内布置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