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恨桃一脚将挥舞着水光宝剑而来的“搅混水”弟子踢得在地上连滚几圈,随手对着父亲处甩来几道符箓,道道红色光环包裹着的符箓如飞燕掠空、再次穿过方守拙身体而过。
“哼,只是这样还想伤了我吗?人道,到底还是天真的!”方守拙嘴角一裂冷笑着,原本状如枯槁的脸上又平添几分黑色,极为恐怖。可转而将视线再度放到不远处的燕克冬身上,他此刻操作着如此庞大的修力体系运作难免……
想到这儿,方守拙傲视那躲来躲去不免佝偻而时刻准备消失的沙成天,有些不可忍耐压抑的唾弃,他一挥手引出半副神识,正欲出击可燕克冬眼中怒火难遏,已然蓄力到了身前。
“死吧!”
方守拙眼中燃起一起隐晦的红色晶体一般的火焰簇团,被突如其来又或者蓄谋已久的声音刺得耳朵发痛。
“咚!”
挥着长剑、短斧或者符箓的弟子纷纷被此处的耀眼光茫吸住了眼睛,纷纷投来惊恐而又好奇的目光。
那位向来玩世不恭又不忘总是洒脱逍遥的师哥燕克冬意气风发,双手握着白色金边包裹的修力向方守拙而去,而方从容不迫,他淡然双手接住。
紧接着不曾眨动眼睛的瞬间,众人只觉脑海深处传来一阵尖锐而短促的声音,浑身不住颤动着犹如暴雨天用功被雷劈了一般,脚趾头尖尖都在发麻。
几个犹为站不住脚的轰然跪倒在地上,沙成天见着眼前诸多弟子如此对着燕克冬大吼道,“你到底要做什么!难道你要所有人都给你陪葬不成!”
“砰。”
方守拙脸色骤变,他从未想到造物会有如此大的能耐、可勉强或以微弱优势把自己压制呼吸不匀的片刻,虽说是无伤大雅可到底还需防范,迅速过招后退半步,见着燕克冬气喘吁吁不敢大意。
对着沙成天说道,“你还在犹豫?同那样的祸根苗儿在一起,难道人宗还有来日?真是不敢相信,你一介堂堂掌门、这全天下有几个敢对着你大呼小叫的,今日就被这座下小小弟子压住?”
“啧!说得到是轻巧,先生这不也是被打的节节败退?”
“节节败退?你这话说的不错,字字诛心,可惜,来自于我的,定然不会高于我。”方守拙十指交错将第一神器神识召唤出来凝聚在掌心,“人道,向来不允许神明凌驾于己身之上,昔日如此,今日……亦是如此?”
光柱一闪。
沙恨桃擦擦嘴角鲜血险些栽倒在地,被一旁的法扶尘一把拽住隐匿人群中。
恍惚中,她分明未注意到、或者说那招数来的太快,自己压根来不及的反应;连呼吸都不曾一拍、连眼皮都不曾落下,近乎是自己将将察觉到什么,燕克冬就倒在了地上。
她有些不敢确信,不敢确信眼前是否有东西飞过,可那方守拙身前明明有阵场消散地痕迹,光粒一点点的漂浮,再回神儿,法扶尘已然带着自己出了父亲的殿门,听他在耳边呢喃。
“非你我能敌,还是再行寻些思路。”
“思路?”沙恨桃被搀扶着的身体抖了一下,脑海中不觉幻化出一双重瞳目,她扶着又被轰鸣声充斥着的脑袋,道,“师兄,我们不会要……”
“别瞎说。”
……
殿内,除了被打死的、被打晕的,或者拖着残破身躯又或者依旧神采奕奕的,纷纷盯着身上带着血窟窿的燕克冬发呆;届时,几根房梁掉落,打断了众人灼灼好奇的深情。
他们想彼此间窃窃私语说点什么,可周遭气氛实在是过于压抑。
再说着,房屋摇摇欲坠,继续呆着可不是什么好事,遂将目光落在掌事师尊身上,期望得到些什么,一如回应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可掌事师尊眼中尽是颜面扫地般的不甘,他望着沙恨桃离开的地方,想多看几眼反被方守拙拽住胳膊。
“安抚门内,最为要紧。”
……
殿内乱作一团混沌,又佯装秩序纷纷站立驻足以表自己的独特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