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如此,怕是自己的脑壳儿也会被生生捏碎!
“父亲!”
火鸟绕过层层叠叠看的人心发麻的众多弟子,从高耸的殿门上空处骤然而至;烈火化作的不死焰雀嘶鸣贯穿整座摇摇欲坠的殿堂,来者,沙恨桃。
她小脸煞白,满面惊恐的委坐在焰雀的脊背上,透过加持后的修力,她敏锐察觉父亲似乎不再是从前,也不想过多犹豫,纤纤十指顷刻舞动将身下火鸟或作利刃,对着父亲而去。
沙成天面色呆滞半拍,顺接连贯脚步后撤,连同那几位擒住法扶尘的弟子也纷纷撤开。
“父亲!”
烈火包裹全身,沙恨桃举手投足的无不彰显着自己修力的强大,连带着沙成天都微微震惊,他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心头声响静默响起,“她不是,她也是。”
“哦,原来是你,难道,你也是站在你这位叛徒师兄身旁的?”沙成天说话轻飘飘地,像雪花,转瞬即逝消融在世间,不曾留下半分存在的痕迹。
“父亲,你这副样子!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极了小时候,你和娘亲,带我去庙宇中驱逐的诡物恶鬼!”
沙恨桃声嘶力竭*,耳膜被自己尖锐的声音震得发痛,她抬起手背蹭蹭脸颊,仿若那护境师尊的余温依旧存在。
“父亲,或许万物是无辜的!真正有问题的佟裔!我见她亲手杀死了同门的师妹!滥杀无辜、身上携带着不属于人道的修力!您难道都要于事无补吗!”
“住口!逆女亦是罪无可赦!”
殿外弟子纷纷目瞪口呆,转而纷纷看向身旁的朋友或者……一少年大喊着,“我姊姊!我的胞姊修力消散了!”
“你怎么知道的?”周围的忙问道。
“哎呀,这就是我俩作为血亲的……”
殿瓦“咣当”一声掉落在乌压压的人群中,引起几声头破血流的惊呼,小弟子们有些慌张,可到底来说师尊还是更为重要些,纷纷踏入殿中欲出手相助、可沙恨桃所言也未得到证实。
更何况……他们有些人交换了眼色。
“嗯?”
沙成天嘴角挂着笑意,眉毛倒立,眼中徒然升起一抹杀气。
“所以,父亲,你当真决定了么?”沙恨桃痛苦不言而喻,她歪着脑袋挤出一丝笑意,头上的发髻也早已被雨打湿凌乱,不知从何时开始,父亲好像……不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他居然同自己的弟子相互勾结。
她有些哽咽,“父亲,我告诉您,佟裔,我已经杀了,父亲,我们还是以前……”
忽然!
大殿中笔直坚硬的几根大梁好似有了生命般盘旋蜿蜒、带着浑身的邪气煞气对着沙恨桃同法扶尘而来。
见眼前的师妹有些悲伤过了头,法扶尘迅速环住她的臂膀转而退后几步。
难出所料,许久未见的方守拙背着手、满脸得意的从几根房梁巨龙后走出,打量着满脸冷汗的二人。
“蛟火!”
不知是哪位弟子符箓声起,顿时殿外的场面混作一团。
法扶尘正欲挥着长剑制止眼前乱象、奈何脚下不知何时早已被木梁生出的邪煞之物,他同沙恨桃相视而过殊不知危险骤然停止。
“砰!”
沙恨桃从法扶尘腰间抽出长剑对着方守拙蓄力而去,携带着赤红色烈火的长剑擦其肩头而过,留下一道烟尾痕迹。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父亲经常夸你呢,这样,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白发苍苍别着一只金簪的方守拙清清嗓子,淡然拍了拍衣服,随即,那被灼烧的衣物便恢复了原型,他裂着嘴角从袖中摸出曾经那枚古卷轴,对着沙恨桃笑道,“师兄和父亲,你选一个,如何?”
“呵,与你这样的恶神而言,无论我们如何选择,都是错的吧?这样无聊的问题,你当真说得出口。”
沙恨桃擦擦眼角悄悄藏到睫毛中的小泪珠子,抚上法扶尘的手腕儿,“那我来给你一个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