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蕙卿怔住了，她身后的宋、林二人，包括我都同样一怔。

百姓浑然不知京中事，只是眼含热泪。

“沈将军已两月音讯全无，圣上，莫要让那帮蛮夷折辱了沈将军啊！”

褚蕙卿勒住马，黑眸缓缓扫过百姓，寒声开口。

“沈莫归受诏不回，疑有通敌叛国之嫌。”

四下百姓猛地一静，他们面面相觑，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有人突的出声：“圣上，我等愿以性命担保，沈将军绝不会投敌。”

“求圣上明鉴！救回沈将军！”

这一刻，声震云霄。

也震的我心脏发酸。

我看着那些百姓，突然明白了爹爹曾挂在嘴边的话。

“莫归，你记住，咱们忠的不是皇室，而是大燕子民。”

“将军府存在的意义，先为民，再为国！”

我朝着面前的百姓微微躬身：“多谢。”

而褚蕙卿等人，却是捏紧缰绳，沉寂入城。

是夜，城主府中，三人对月而饮。

褚蕙卿淡淡开口：“若是不来，朕竟不知，沈莫归如此会收买人心！”

“你们二人说说，等抓到沈莫归，若是此番抓住沈莫归，该当如何？”

林清鸾与宋绮瑶动作一顿。

前者道：“他如此得民心，杀之，不妥。”

后者说：“幽禁终身，不得出。”

褚蕙卿望向那轮冷月，红唇开合：“传朕令，生擒沈莫归者，加官进爵，赐黄金万两。”

此令一下，大燕将士士气如虹，不过三日就攻至漠南国第一道防线。

我看着面前漆黑的城墙。

当日，我就是被吊在这里，万箭穿心。

而下令射杀的漠南太子，赵如岩正立于城墙之上。

“大燕女帝，本将还以为你会一直躲在那一人身后！”

褚蕙卿与林、宋二人并骑而立，冷冷看着她。

“朕只问一句，逆贼沈莫归在何处？”

赵如岩一怔，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逆贼？你们大燕，竟认定沈莫归是逆贼？”

这一刻，我也笑了。

褚蕙卿倒是眉心一蹙，冷道：“故弄玄虚！”

她冷冷扬起军令旗，就要发起攻势。

却听赵如岩狞笑开口：“不如……各位先往下看看？”

她们三人几乎同时低下头去。

登州城外，被冰冻的护城河中，密密麻麻，全是大燕将士的尸体。

而最显眼的那一具，正是我的尸体！

第11章

这一瞬，天地间好似唯有雪花落下的声音。

沈莫归垂眸看着冰面下的那张脸，有种熟悉又陌生的诡异感。

可他心里更多的，却是一种如释重负的释然。

褚蕙卿，此刻你是否明白，我从未背叛过大燕？

可随即他又苦笑。

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他沈家，早就……全家死绝了啊。

这时，赵如岩讽刺大笑起来。

“沈家军号称无往不利，沈莫归更是被称作大燕的护身符。”

“可谁能想到你们大燕竟有人恨他入骨，竟不惜以性命相抵，也要让沈莫归死！”

“沈莫归恐怕不知，背叛他的，正是他拼死要救的谋士！”

“我先前还想不通为何那人要通风报信，却不想原来大燕，竟是那般瞧不上沈莫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