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恼羞成怒,看他势单力薄,长得又白净,没什么威胁,便说:“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拿出证据来啊弟弟。”

吕幸鱼抱紧盒子,他说:“滚,谁要和你拿证据,不要脸的东西,有本事和我去警察局。”

那男人哽住,没料到这还是个硬骨头,被骂得丢了面子,他站起来,伸长了手臂想直接去抢。

手还没碰到吕幸鱼,就被人用力扼住,他痛呼出声,“哪个王八蛋?”

抬头看过去,一个身量很高的男人站在他面前,对方垂着眼皮,一双眼眸阴戾瘆人,他手上用力:“你想干什么?”

男人被捏得面色扭曲,上身诡异地扭动起来,一个劲的喊疼,嘴里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

何秋山放开他后,长腿往他膝盖上踹了一脚,男人软手软脚地朝着吕幸鱼跪了下去。

吕幸鱼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

人群中传出此起彼伏的嘲笑声。

火车缓缓开动起来,车窗外的风景逐渐往后退。

吕幸鱼把盒子放在了自己的脚尖前,他抱着何秋山的手臂,嘟囔:“我不想坐火车了,好难受。”

何秋山拿纸巾帮他擦额间的汗,哄道:“下次不坐了,这次因为是没有买到高铁票。”

他买了冰豆浆,把吸管插上了递到吕幸鱼嘴边,“喝一口,嘴唇干得都起皮了。”吕幸鱼张开嘴把吸管含了进去。

豆浆冰冰凉凉的,又带着甜味,吕幸鱼的心情舒缓了不少,他脑袋歪到何秋山肩上,没骨头似的靠着他喝豆浆。

何秋山拖了之前工地上的熟人,问其他地方有没有缺人的,对方说有是有,但在港城西北新区,位置很偏,但包吃饭住宿,工资就是按钢筋工每日三百月结,工人不可以随意出入工地。

两人下了火车,这儿离工地很近,大概只有一两百米左右,站在火车站门口,何秋山就可以看到前面不远处搭建的脚手架。

尼龙包的背带深深陷进他的肩膀里,他领着吕幸鱼,两人踩着夕阳余晖往前一步步走去。

到地方后,何秋山交了身份证复印件,工头是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男人,身量比较高大,露出的手臂黝黑粗壮,他笑嘻嘻的,“我知道你,老刘都和我说了,他说你办事可麻溜了。”

何秋山笑了下,对方还上前来帮他提箱子,“走吧,我带你去住的地方。”

何秋山道了声谢,空出来的那只手去牵吕幸鱼。

工头姓王,叫王一海,他看着两人牵着的手,也没多看,就说:“环境也只有这样了,将就点吧,你倒是没问题,不过你这小男朋友怕是有点恼火了。”

“没空调。”

住的地方就在工地上,空荡荡的地方用蓝色的铁棚搭建了一个两层的小楼,铁皮呈波浪状纹,外蓝内灰,楼梯搭在外面,也是用铁皮做的,十分简陋,外面空地上还有工人们用三角架搭的临时晾衣服的地方。

楼下的门开着,时不时走出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手里端着饭盒在吃饭。

吕幸鱼的手心汗涔涔的,他低下头,不愿意再看。

王一海领着两人踏着铁皮做的楼梯去到了二楼,里面摆了一张木床,几根简易的凳子,木桌上还有个灰扑扑的插板。

天花板吊着一颗昏黄的老式灯泡。

一走进来,吕幸鱼就感觉像被火罩住了的闷热,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他全身的汗毛都颤颤立起。

王一海还在说:“你们运气还算好,是对小夫妻,这二楼本就是留给夫妻住的,楼下比上面要大一些,住的全都是些单身汉。”

“洗漱的话去前面五十米的那个红房子里洗。”

王一海走到门口,回过头,眼神瞟过吕幸鱼粉白的小腿,又放回到何秋山脸上,说道:“没事的话让你男朋友别在楼下到处乱晃。”

何秋山愣了愣,随即点头。

王一海走后,吕幸鱼蓄满泪的眼眶轻轻一眨,泪珠便接二连三的落下,他热的鬓边的软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