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山打开门,首先看向卧室那边,见门大开,却黑漆漆的,还觉得不可思议,今天睡觉怎么不关门。他换好鞋后进来,路过沙发时才看见吕幸鱼横躺在沙发上,抱着枕头呼呼大睡。

脸蛋睡得通红,连毯子也没搭一条。

他把外套脱下挂了起来,蹲在沙发前,小声叫他:“小鱼,小鱼。”

见他眉毛都没动一下,还发出了一些可爱的气音。

他失笑,还真是小猪,随即却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他的呼吸比起往日要粗重许多,他下意识地去摸他的额头,滚烫得吓人。

何秋山拧起眉,立马将他抱起来,手掌抬着他的下巴轻轻摇晃:“宝宝,快醒醒。”

好一会儿,吕幸鱼的眼睛才艰难地掀起一条缝,嗓音沙哑:“怎么了哥哥?你回来了......”

“你发烧了宝宝,我带你去医院。”何秋山拿起手机叫了车,又从卧室内找了一条毯子出来将他裹好,抱着他迅速地下了楼。

在车上,十分钟的路程他催促了好几次,司机都有些不耐烦了,可见他深更半夜的抱着人,地址又是医院,又怕说出来伤人心,便好声好气地说:“小伙子,我这已经是最快了,最近的医院就在前面,你别着急啊。”

“这段路红灯比较多,你稍安勿躁。”

何秋山看着怀里人烧得通红的脸蛋,心中焦急万分,司机也是多嘴,问了句:“这是咋了啊?生什么病了?”

何秋山说:“发烧了。”

司机:“......”

车停在医院门口,何秋山抱着人急忙下车去挂了急诊,体温拷出来,三十八点三,需要挂水输液。

输液室人已经满了,他直接多交了钱,要了一张病床。

等人躺在病床上,扎好针后,他才如释重负地在床边坐下。

他也是急得满头大汗的,粗糙的手掌紧握着吕幸鱼的另一只手,十分懊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回来,明明知道他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

现在人生病了,他抬手,狠狠地扇了自己的一个耳光。

他心疼的目光一直落在吕幸鱼沉睡的脸上,鬓角旁的软发被汗液润湿后,又被过高的体温烤干,他撕开湿巾,小心翼翼地擦去。

寂静的病房里,忽然响起一阵刺耳的电话声,他的心重重一跳,捂着手机到了病房外接起,声音很低:“喂,陈哥。”

陈卫平嗓门很大,“小何,叫你去吃饭你也不去,你忙个啥啊?”今天正好领导下来视察工作,他应付完人后直接打了个招呼回家了,人领导正想找他喝两杯,转眼就不见了。

“晚上我得回家的,陈哥,明天我先不过来了,家里有事。”

“诶我说你,一当上官就飘了,明天有事要办你知不知道,你人都不在让别人怎么想?”陈卫平的心里本来就有火,现在听他说这话更是火上浇油。

“你家里能有什么事?什么事能有你升官发财重要我问你?少给我废话,明天必须到!”

何秋山就站在门口,他抬头看了眼病床,压低声音:“明天不行,我到不了,要不然就明晚。”

陈卫平:“明晚?你喝西北风去吧你!”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这样也好,免得他明晚还要出去一趟,他回到病房,又接着帮吕幸鱼擦脸。

后半夜时,吕幸鱼睡得不是很安稳,烧退了后,因为身体的温差时不时打个冷颤,何秋山便把外套脱了,上床抱着他。

两只手臂紧紧的搂着他,手掌轻轻在他脊背上拍着,温声哄:“乖,睡吧宝宝。”

干燥的唇瓣挨着他的脸颊,见他眼皮都烧得酡红,怜爱地在上面亲了亲,怀里的人忽然呢喃了句什么,他凑近去听,“怎么了?再说一遍?”

“别亲了...曾,曾敬淮......”

“待会儿要留印子了......”

何秋山的脸霎时间失去所有血色,全身的血液如倒流般,无形地挤压他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