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麟已经长大了不是吗?
他们是师徒,不该过分亲密,不该同处在如此狭小的地方。
温容闭起双眼。
抬棺的人步子很稳,从透进的光看已经到了街上。现下街上的百姓正在扫雪,见楚家正在迎茅娘,纷纷跑去近前看。黑棺前头的人正举着一个茅草人偶,茅草被编成了女子的模样,外套了一件大红喜服,袍袖在寒风中飞舞。
澹麟轻轻挪动身子,离温容更近了些。她正欲出声,抬棺的队伍却忽然停了下来。棺材剧烈地晃荡一下,她身子向后一动,正落在后头人的怀抱里。澹麟的手臂撑在了棺壁之上,另一只手压着她的袍袖,将人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师父”
男子灼热的掌心贴着她的小腹,温容的身子不禁一颤,两根手指抓起了他的手掌:“我没事。”
好软。
温容的腰身,温容的手都好软。
他低头轻轻嗅着她发间香气,忍住了伸舌舔她下巴的冲动,扶在她腰间的手慢慢挪开,声音却仍贴着她:“师父,弟子冒犯了。”
温容自然无法多说什么,只能靠着棺壁贴紧。棺材稍微晃动一下,她便会向后滚到他怀里。澹麟这直脑筋只会张开手臂接她,她闭眼定神,胸膛内的心跳声总算平静了许多,紧接着外头便传来一声急促的哭叫声。
“我的妹子啊,我的妹子!”
晏明彰衣袍半穿半落,直接跪倒在出殡队伍的前头,挡在了路中间。见四周百姓听到哭声后都绕到了前头来,他的哭喊声更加放肆。旁边的老汉轻嘶一声,弯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郎君,你堵到这里哭你的妹子做什么?”
晏明彰见已有人问,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膝盖在雪中跪着滑了两步,一把攥住了老汉的手。
“您有所不知,我们兄妹三人来圆山镇为身故的三弟寻一门冥婚亲事,去了李二娘那里。谁知喝她一盏茶后醒过来,我妹子便不见了,这让我如何对年中年迈高堂交代?”
老汉旁边的人渐渐聚了过来,倒是也不管出殡的队伍还被拦在身后,只听着眼前的郎君哭声震天动地,实在可怜。老汉旁边的女子急道:“那你寻过了吗?会不会是她自己去了什么地方?”
旁边的人也都点头:“是啊,兴许要多找找,我们镇可大着。”
“我都找过了,我妹子是在李二娘的宅院内不见了身影”
另一边的妇人闻言便道:“说来奇怪,上次柳娘子也是从李香兰那里回来之后便一病不起的,没几日就草草地和薛家郎君冥婚合葬了。”
晏明彰骤然睁大了眼睛:“难不成我妹子被弄到谁的棺材里了吗?”
这话太过骇人,一说出口四周的人便都惊住了。晏明彰立刻冲出人群,扑到了举着茅娘的人面前,单手提剑,恶狠狠地看向眼前的人:“开棺,开棺,我要看看我妹子是不是在里头。”
温容听着外头的动静,轻声叹了口气,侧头看向澹麟:“这就是你们想的好办法。”
“师父,晏郎君做起戏比我要强不少,”澹麟贴着她的肩头轻声道,“若我会演,我便在外头,他便进棺中陪着师父了。”
温容没听出这话弦外之音,只留意着外头的动静。周围声音混杂,似乎是楚家的家仆已经围上来将晏明彰挡在了棺材之外。
只见雪中长剑一挥,晏明彰飞身跃上抬棺的木架中,一脚将封死的棺盖踢了开来。随着棺盖落下,抬棺的几人吓得面色突变,扔下架子便四散而逃。棺材重重向下坠去,澹麟猛地伸手将温容抱到怀里,沉重的棺材从木架而坠,砸向了雪地。
温容身子一震,随即落入他的怀中。澹麟一只手护着她的脑袋,一只手挡住了飞溅的木屑。晏明彰趴到棺材边,冲澹麟使了个眼色,在他阴沉的目光中将温容抱起来,回头看向四周看热闹的百姓:“是我妹子,是我妹子!”
四周百姓的议论声霎时大了不少,只见晏明彰抱着怀中女子摇晃,一边晃她的手一边哭喊:“李香兰那等恶人,为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