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下流和狂妄。

笑话,在谢家的地盘闹事,他是嫌自己命太长了还是感觉自己命太硬?

“嗤,装什么装,穿成这幅模样不就是出来卖的吗?你还当自己是大小姐呢……”肥头大耳的男人浑身酒气脏污,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人嫌恶和看笑话的眼神,恶臭的嘴里吐着脏话。

姜枝站在舞台旁,嘴唇紧抿,眼神冷冷地看着他,仿若看一团死物,身侧拳头紧握,大脑“嗡嗡”一片,指甲戳着掌心的肉带来的痛感敏锐了她的神经,难听的脏话在大脑里愈发清楚。

自从姜家没了以后,她什么话没听过,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但如今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辱骂诋毁,以及那些人的冷眼和看笑话的眼神,她内心还是难以抑制住屈辱、愤怒和凄凉无力。

三楼私人厢房,也是百乐门老板谢予秋谢家二爷的私人地盘,房间风格素雅,墙上挂满了字画,香炉明明焚着清淡的香薰,房间里却飘着浓烈的血腥味儿,案桌上摆放着一本翻开的佛经,书角微卷,已经不知被主人翻阅了多少遍,停留那页,“不可杀生”四个字被圈了红。

谢二爷穿着一身月牙白浅色底纹长衫,身形瘦削高挺,皮肤透着不健康的白,眉眼低垂,嘴角带着温润的弧度,看上去倒像是个文弱的书生。楼下歌舞升平里突然多了些喧嚣,在屋内死寂般的安静下显得格外吵闹,二爷用手帕认真擦着指缝里的血,语气里带着让人骨头泛凉的笑意,“楼下是什么动静?”

身后的下属上前,低头语气恭敬道,“有人在闹事,骚扰歌女,已经被制服了。”

谢二爷没有接话,眉眼很淡,只是静静地擦着手,无形的压力和不愉让下属把头低得更低,房间里沉默无声,只有楼下的热闹透过门窗渗了进来。

许久,房间里响起一声轻叹,语气轻柔感慨,“怎么总有人不听话呢?”谢予秋转身,随着那沾着血印的手帕轻飘飘落下,才注意到素白名贵的地毯染了血污,躺着一具凉透了的尸体,眼神惊惧不甘地瞪大,他像是被吓死的,脖子上却布着乌青的掐痕和深入喉管的刀伤,鲜红带着腥味儿的血不断往外冒,覆盖不断加深干涸了红褐色的血迹,“处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