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诚忽然想起当年温清漪说：“1095是我们相恋的天数，人生只有三万多天，但阿诚，我希望我和你，有一个又一个彼此相爱的三年。”

而此时，杜煜给傅修诚发来消息。

“修诚，我听店员说，这是八年前清漪亲自画了设计稿，给你定制的西装。今天，我让老师傅按照我的尺寸给我改了改，是不是还挺合身的？”

“八年前，你真的错过了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但是没关系，我会一点一点取代你留给清漪的回忆，就像这件西装一样。”

杜煜的每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插进傅修诚的心脏。

他放大照片，久久地看着站在杜煜身后，身着婚纱、笑意清浅的温清漪。

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

原来真的有一种爱，叫做‘如果你幸福的话，我会比你先流泪’。

……

傅修诚一整晚都没有回家。

在维港待了大半夜后，他又坐最早的双层电车去了圣约翰教堂。

四天后，温清漪和杜煜就是在这里结婚。

今天是周日，教堂有许多人在礼拜。

傅修诚坐在最末尾的位置，看着巨大的耶稣像闭上眼睛。

他轻声许愿：“仁慈的主，如果可以，请延长我记得温清漪的时间，如果不可以，请让我在完全忘记她之前，多见她几次。”

话落，他像其他虔诚的信徒一样在胸口划着十字。

唱诗班的声音萦绕在耳畔，他久违感到安定。

这时，一个熟悉，但含着嘲讽的声音响起。

“傅修诚，你这种人也会信上帝吗？”

傅修诚蓦然睁眼，只见温清漪逆光而站，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这一秒，他忽然觉得，上天对自己还不错。

见他不说话，温清漪又说。

“八年前，我一个人来过很多次这里，我设想着哪里该摆什么样的花，哪里该铺上一层纱，我想你站在珐琅窗下，用富士相机拍出来一定很漂亮。”

“那时，我真的很想和你站在耶稣像下说结婚誓词，我想对你承诺，无论贫穷或是富裕，无论健康或是疾病，我都会爱你、尊重你、忠诚于你，直到一生一世。”

听到这话，傅修诚的心忽然被一股巨大的酸涩击中。

他只能独自吞咽下那些苦楚，轻声。

“对不起。”

温清漪静静看着傅修诚，神情变得不再冰冷。

她说：“你今天来了，我和杜煜结婚的那天，就不要来了。”

傅修诚一怔。

此时，做完礼拜的人都向外走。

没多久，偌大的教堂只剩下四目相对的两个人。

一片安静中，温清漪好似释怀了。

“傅修诚，我爱了你三年，但我不爱你，只用了三天。”

第7章

傅修诚大脑一片空白，色彩斑斓的世界瞬间变成灰色。

温清漪见他不说话，又问。

“昧昧说昨天在养和医院的神经内科看见你了，你怎么了？”

傅修诚慢慢握紧拳头，胡乱找了个理由。

“以前在会所黑白颠倒地上班，失眠这毛病就一直没好。”

“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

擦肩而过时，他闻到温清漪身上淡淡的铃兰香水味。

他知道，这就是他们这一生中，最近的距离了。

到了外面，傅修诚看着教堂广场中央矗立的十字架，又看着飞过天际的白鸽，久久失神。

……

回家后，傅修诚浑浑噩噩过了三天。

他看着墙上的日历。

12月16日，距离12月17日，温清漪和杜煜结婚的日子，只剩一天了。

他今天要去养和医院，见蒋航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