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疯狂地将油门踩到底,双眼漫上猩红。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墨绿。
我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恍惚中,我听见车载音响里传来阿玉的声音。
“宁安!快停下!前面是断崖!”
“嘭!”
车头猛地撞上栏杆,车身飞了出去。
腾空的那一秒,世界在我眼中慢放。
我看见玻璃碎裂、纷飞,看见远处的夕阳沉入地底,还有腹部重重撞向中控台。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我听见阿玉悲痛的哭喊,她崩溃地喊我:“宁安!”
我想起来了,阿玉是我在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可惜啊,我的朋友连同我的爱人一起想要我的命。
世界刹那间陷入黑暗
......
与此同时,医院。
顾砚深紧张地等在病房外。
他特意换了一件白衬衫,手里拿着江月最喜欢的鸢尾花,一如七年前他和江月相约去看流星雨时一样。
夕阳斜坠,病房门开了,医生欣悦地向他点头:“深爷,江小姐醒了。”
顾砚深双眸一亮,迫不及待地将要冲进去。
手机却在这时响起,他不悦地蹙了蹙眉,在看清是阿玉的电话时,还是选择了接听。
“她又怎么了?”
“深爷。”阿玉的声音带着哭腔,“宁安,坠崖了。”
第5章
再睁眼时是在医院,浑身像是拆散了架。
我条件反射摸向肚子,那里一片平坦。
大脑“嗡”一下空白,泪水打湿了被褥。
对于这个孩子,我曾无比地期待他的降临,因为他是我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羁绊,可后来,因着顾砚深的绝情,连带着这个孩子我也一起恨上。
可此刻确切地感受到他的离去,心脏刀割一样疼。
“宁安。”顾砚深的手颤抖着抚上我的小腹,那里曾经孕育着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生命,如今只剩一片死寂。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仿佛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残忍那个他视为工具的孩子,竟以这样的方式彻底离开。
“我对你彻底没有利用价值了。”
“宁安,别这样。”
我抚开他的手:“假惺惺干什么?你不是说过为了江月苏醒你什么代价你都能接受吗?区区一个孩子,怕是连江月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冷白的月光照在我的脸上,我的目光像一把利剑一样直直地刺向顾砚深。
接收到我眼里惊天的恨意,顾砚深吓得后退两步。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辩解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句颤抖的叹息:“宁安……我从未想过要他死。”
“你只是不在乎。”我盯着他,一字一顿,“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他,你只在乎江月能不能醒来。”
“顾砚深,怎么死的人不是你!”
我举起藏在手中的水果刀,毫不留情地朝他刺去,深深剜进了他的心脏。
他痛得闷哼一声,不可置信地望向我:“你要杀我?”
“你杀死了我的孩子!”我的手抖得厉害,眼泪不停地掉。
迎着我眼里滔天的恨意,他往前走了两步,匕首又深入他的血肉一寸:“宁安,如果你想让我痛,我成全你。”
他的胸口鲜血直流,而我泪如雨下。
“哭什么,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
“顾砚深,你放我走吧,我求了,你已经有了江月,你放过我吧……”我哭得胸口都在疼。
“除非我死,不然你别想离开我。”他看向我的眼神偏执决然。
有什么比与他还要继续纠缠折磨几十年更来得痛苦。
想到这里,我挥刀刺向自己。
这一举,带了必死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