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那个双儿的脸。

他苦恼地把手上的笔一放，稿纸上的故事磕磕绊绊，行文艰涩到他难以继续，他惊恐地意识到自己一提笔，脑海就忍不住回放那日的画面。

想再见他一面……周康毅一手撑住额头，焦躁地叹了口气。

可巡宁的妓院那么多，一个妓子，他得从何找起？那地方人多眼杂，若是传到了周锦宗耳朵里，大不了被他嘲笑一番，但若是传到周文禄面前……自己怕不是也得被家法伺候脱层皮。

思绪一团乱麻，周康毅把稿纸一拢，反面朝上放到手边，放弃了在这时候写作。

“老三，老三！”

窗框被人叩响，周康毅抬头，发现窗外站着的人是周锦宗。

他本就不悦的心情更是糟糕了：“二哥？”

周锦宗讨好地笑着，绕到门口，有些不好意思：“你现在得空吗？我想托你帮个忙。”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二哥居然找我帮忙？”周康毅哂笑道。

周锦宗倒是不介意他的嘲讽，脸上喜气洋洋：“你就帮我这次，帮好了，下次要是你犯了错，大哥要罚你，我替你代受！”

正愁找不到兜底的人，周康毅听完周锦宗的保证，心情好转了几分：“哦？那你说说。”

“我、我这……”周锦宗难得有些害臊，“我想托你帮我写两句诗，到时候配在礼物上送人。”

“又是为那个妓子？我说二哥，你难不成打算对个妓子谈真感情？”

“怎么不行？我喜欢他，可不得真心相待吗？你那是没遇着让你喜欢的，遇着了就知道了，你一看到他的脸，整个心就不听使唤了，哪还顾得了别的？什么身份家世，那时候这些都没意义了……”

他一说这些，周康毅又想到了那个双儿，顿时没有刚才气焰，掩下自己的心虚：“行吧行吧，写个什么句子。”

“你文采好，你帮我想个夸人的。”

“怎么个夸法？”

周锦宗摸了摸下巴：“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就算是妓，他也和楼里其他人不一样，他太特别了你要我现在说哪里特别我也说不出具体的地方……但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我肯定忘不掉他了。”

周康毅心头一震。

“虽然我没法拿人举例，你能想象出来吗？就是那种”

“我能。”周康毅扯过一张空白的稿纸，“我知道是什么感觉。”

在周康毅诧异的目光里，他思索片刻，却仍有些找不准描述的方向，于是继续出声问道：“你要送什么的是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