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团聚,何等讽刺……
厉景深的心颤了一下,嘴里是说不出的苦涩。
将那枚白玉簪放在沈知初墓前后,就脚步踉跄的离开了。
翌日清晨。
厉景深正要去寿安堂请安,刚踏进门,便听见老夫人满是欣喜的声音响起。
“待宸儿身上的服丧期一过,就让他扶你做正妻。”
厉景深冷笑一声,踏步走进屋内。
眸中情绪昏暗不明,但说出的话却是不容置疑:“此生,我只有一个夫人。”
话落,沫儿脸色一白。
老夫人亦是怒火中烧:“荒唐!”
“你如此行径,可对得起厉家的列祖列宗?!”
厉景深寒眸微蹙,冷笑道:“我的事,母亲做不了主,厉家祖宗也做不了主。”
“记住你的身份,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这句,厉景深是说给沫儿听的。
说罢,厉景深便离开了厉府。
一年后。
秦州落玉坊。
二楼妆台前,女子描眉扑面,嘴角浮起一抹笑容,又消失不见。
那笑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亦足够渗人。
都护府。
宋锦拿着新到的差事跟在厉景深身边,边走边说。
“大人,这次缉拿的犯人在秦州。”
“我记得夫人老家好像就是秦州的……”
厉景深冷眸扫过来,宋锦立马噤声。
厉景深收回眼神,继续朝内走去。
“此人是个江湖人,是秦州一家赌坊的老板娘,名叫叶落清,她虽是女子,但一年之内便坐稳了江湖第一大帮的二当家,在秦州一带很有威望。”
“只怕是轻易动不得,背后应该有人。”宋锦还在不停的说道。
厉景深不以为然,冷冷道:“这天下,就没有本官动不得的人。”
宋锦一时语塞,自家大人上任以来,还真没怕过谁。
……
厉景深宋锦一行人从京城出发,赶了整整五日,终于抵达秦州。
在客栈休整了一天,了解打听了情况后,次日一早,厉景深便带着人行至秦州最大的赌坊落玉坊。
厉景深一声令下,数十名锦衣卫齐齐朝着屋内走去。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速速散开。”
赌坊里的人一听是锦衣卫,立马裹好自己的钱财逃离了现场。
不多时,坊内的护卫从后院全部冲了出来。
一时间,两方人马对峙在一起。
俗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
宋锦有些担忧的望向厉景深,道:“大人,护卫人多势众,一时半刻,怕不好对付。”
厉景深冷笑一声,凛着眼眸打量着这群护卫。
训练有素,进退有度,还真是小看了这赌坊。
厉景深眉眼一挑,冷声道:“阻碍朝廷办案,以抗旨罪论处,如此,还要护着身后之人吗?”
领头的护卫并没有被厉景深的话吓到,面不改色道:“二当家素来不见外人,落玉坊更不是任人乱闯的地儿。”
话落,其余护卫都握紧了手中长棍。
“都退下。”
突然,一道清亮的女声在楼梯处响起。
众人抬眸望去,一名青衣女子拾阶而下,步姿轻盈。
女子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举手投足间只觉风情万种。
她手中提着一壶酒,端着一个酒杯。
走到厉景深身前,将酒杯倒满往前递去,嫣然一笑。
“贵客远道而来,别伤了和气,何不坐下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