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到了披着黑色大衣,身形居高临下站在回廊玉石台阶上的宁商羽。
除了风雪外,气氛陷入了沉寂中。
顷刻间,宁惟羽神色变得怔然?,又过好一会儿,他才迈着沉重步伐走过去?,最?后半米远,先左膝跪下来,右膝盖也极其缓慢地跪到了地上,如同什么坠地声响起。
回廊不远处,全部的人,包括老管家和以宁濯羽为首的少爷们都因他举动,停滞在原地。
宁惟羽压在喉咙底的话?,溢出时,在夜色里更显暗哑几分:“当初,我不该说那句话?。”
我们的父亲死了,你伤不伤心啊?
年少无知,被满腔恨意支配了理智,宁惟羽疯狂渴望着把生起高阁,无人可近的宁商羽一起拉入深渊。
他当时正得宁徽诏亲自教养,却对失去?宁琛启庇佑的宁商羽说出这?句诛心之?言。
“哥……我错了,我服输。”无论是?这?场家族争权夺位的博弈,还是?收购舟隆港口,他都输得一败涂地。
宁惟羽在无数双野心勃勃的眼?睛注视下,纹丝不动地跪立于地,僵硬绷紧的后背最?终躬成一道浅弧线,也显得,彻底归顺在他的权力管制下。
过半响。
宁商羽轮廓俊美又凌厉的面容沉静如常,迈步从台阶一级一级而下,深重黑色的大衣一角,继而,带着寒芒毕露的气息从宁惟羽青筋浮起的额际划过。
……
宁商羽一个字都没?有赏给忏悔在雪地里的宁惟羽,他今晚不过是?来目睹宁徽诏的兑现,等出了老宅,便气场强大地直接回到私人区域住处。
夜色下,那片被最?天然?水系蜿蜒其中的华美别墅黑沉沉的,半点弱光都无。
他面不改色下车,随着步入门口,全部璀璨的鎏金灯光在瞬间亮起,将一切都照映得冰冷冷又没?有丝毫鲜活人气。
管家正上前。
倏地,宁商羽没?有情绪的眼?神很沉静盯着巨大落地窗外那片高耸参天的落羽杉,薄唇透露出三个字:“都砍了。”
都砍了?
管家嘴巴张了会,难以掩饰面露出的震惊。
这?些落羽杉都是?早年宁商羽搬离老宅独居后,也一并移植到湖泊旁的,每一棵树都是?从小树苗开始,就被他亲手种下。
无端地,怎么全部要砍掉???
管家胆战心惊地不敢多?问,宁商羽已经?彻底执掌大权,坐稳了那把椅子,他的话?就相当于圣旨,是?整个宁氏家族的天大规矩。
无人能有资格动摇一二。
一夜之?间,暴雪过后,湖泊旁不再有落羽杉相伴。
管家以为这?道四季都极其引人瞩目的美景就这?样不复存在时,而更令他感到诧异的是?,隔日,宁商羽全身西?装革履的就亲自往湖泊旁种植下了一棵幼小的树苗。
谁也不敢上前,只能站在远远地旁观,他低垂着线条锋利的面容,不紧不慢地将落羽杉放入选好的位置,又将一张墨迹浓的纸条卷起,塞入碧色玻璃瓶子内。
最?后,筋骨匀长的手捧起泥土,指骨哪怕沾了点儿污点,也不损半分完美,慢慢的,玻璃瓶子连同稚嫩的树根,都被他神色冷漠地埋藏了起来。
一天亲手种植一棵落羽杉,时间流逝的很快,巨大的落地窗外又新生了一片。
林稚水也在港区居住了很久,她不回宁家,只要宁商羽允许,上上下下是?没?有人会说什么闲话?,哪怕已经?彻底放权的宁徽诏,都没?过问一句。
这?段时间,宁濯羽远赴海外出差途中,有落地这?里约她出去?吃了一次饭。
顺带聊起等过完这?个年,宁商羽的商业图版就要更新了,他以个人名下的财富已经?顺利地完成了对舟隆港口的收购,以及手段强硬地收割了裴家的基业……
等年后正式的新闻公布,到时估计在国?际上又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宁濯羽说的这?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