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1 / 2)

林稚水心思敏感,近乎是?瞬间就听出宁商羽的潜台词,很轻眨了下睫毛,无法忽略的酸胀感也从眼?尾泛滥开了。

宁商羽正在逼她取舍。

是?要安安分分回宁家,还是?就这?样顶着宁太?太?头衔在港区,名存实亡的跟他维持这?段婚姻关?系。

“你走吧。”林稚水比什么时候都要狠心,话?音落地让他走,自己却先转身,高跟鞋尖踩在地上,清脆又坚定的声响惊起一群召之?即来的白鸽。

只是?走下最?后的台阶,她又极轻地微侧了头,是?以,视线看到宁商羽依然?静立在那座象牙白雕像前,身后是?日出光芒为他勾描出一层金边,看起来更像是?撕开黑暗夜幕的高高在上神祇,只存在充满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里。

像权力欲望的化身,永远不会变。

……

谈崩了。

奚宴隐身在远处有幸目睹这?一切的发生,很后悔,为什么不是?黎近跟随到港区,早知这?趟是?这?种尴尬局面,他就不该贪功冒进。

宁商羽面无表情地坐进车厢,命保镖发动车子离开。

一路气氛异常沉默,后排的真皮黑色座椅上还搁置着巴掌大的首饰盒,里面是?宁商羽亲自特?意现身私人拍卖会拍下的顶级蓝宝石戒指,用来哄林稚水的,甚至还在太?平山顶的餐厅安排了鲜花玫瑰和烛光晚餐。

都派不上用场了。

奚宴端着沉稳的专业秘书姿态坐在副驾不敢多?过问半句,默默地,打开了舒缓的音乐,意图稀释下弥漫在空气中如有实质般的压迫气息。

直到宁商羽一句话?强势又冷硬地落了过来:“回老宅。”

他真走了。

不会再踏入港区地界。

林稚水是?回到林家老宅才收到了奚宴暗地里的通风报信,垂眼?看完消息,什么表情都没?有,脚步很正常踏入了家门。

而另一边宁家老宅,宁徽诏也该到了兑现当初选择的时候。

他把宁惟羽从深城召回了家里来,窗外从雨到雪轮着降,雕花灯笼被寒风刮得打转儿,没?一会儿,有盏犹如年久失修般,重重坠落在了玉石阶上。

这?个突兀的响声,终于让暖气融融的明?亮室内不再死寂。

宁惟羽眉骨却还浮着来时的霜雪温度,先是?修长的手指将密封袋拆开,继而,那份被完整保留下来的出身证件让他逐字逐句看了很久。

久到,他阴暗的心中浮现出跟段宜娉一起艰难在外度日的那段时光。

原来,母亲教他念宁琛启的名字,日复一日教他写宁琛启的名字,以泪洗面的告诉他,这?个叫宁琛启的男人会庇佑他一生。

是?这?个意思?

不是?父亲。

竟不是?父亲……

宁惟羽眼?底顷刻间就布满了红血丝,抬首,看向坐在太?师椅上的宁徽诏,这?个居高临下,被他自幼起就在心里视为信仰一样存在的神明?。

灯光映着宁徽诏苍老脸上的皱纹,只要提及段宜娉,养好的精气神就会一下子溃散,嗓音嘶哑又无力:“当年我找到你,叮嘱你要守口如瓶自己的出身,在宁家不可再提段宜娉三个字,你一直没?提,我以为有生之?年这?样就能赎罪。”

赎罪?

宁惟羽喉咙滚动:“我母亲姓段,您从拒绝让她认祖归宗那一刻开始,就误了她一生,所以您的赎罪,就是?把我这个外孙接回宁家认祖归宗,让我姓宁,给我安排了二房长子的身份。”

无论当年整个家族内部,对他的身世来历诸多?猜测成什么样。

宁徽诏都要把段宜娉从他身世里残忍抹去,再对他反复搓揉勾画,重塑一个新的身世。

段宜娉没?得到的东西?。

宁徽诏全部都给了他,可他偏不甘心,凭什么母亲连一个名字都不配被提起?

如今都成了笑话?,宁惟羽额际青筋浮现,嗓音很低,有着微微的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