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笑着应是,又道:“贺兰小姐前几日来问过小姐何时回来,道是今儿登门。”
青梨这一去清凉观避暑就是一个月,也实在想贺兰,扬起嘴角道:“快快备下酒酿,就拿我前年酿的那壶,那桂花酒浓,阿姊定会喜欢。”
兰烟一听有酒喝,拍着手拔腿溜了下去。
冬月无奈地摇头,似想起一事,朝青梨道:“小姐交代我的事,本来我已同东青堂姊说好,那廖小姐亦说想见见你呢!只是...她半月前回了汴京,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青梨心觉不对,出声问道:“为何这时候回汴京?”
冬月回:“嗯...听东青提了两嘴说是廖氏长子生了大病,饶州的廖氏一族都过去了,那贺兰医官也被请去。”
青梨疑惑,“木的父亲么?”
“不,请的是贺兰族老,听说这病症十分严重...唉,也不知能不能治好。”
青梨努力回想前世,可惜前世她压根没关注这廖家事,只记得廖家会在一年后天翻地覆,官家龙怒,连饶州老家这一脉都没放过。
***
“小五,就知你会给我准备酒!嘿嘿,真真是想死我了。”
贺兰秋两只眼看向廊下,她最爱青梨酿的花酒,酒闻着清香,喝着却是浓烈,别有一番风味。
青梨出门去迎她,又嘱了兰烟将梨苑的院门看紧,如今出沈漆云这事,若叫人发觉她们在这儿喝酒取乐,少不了麻烦。
“诶,诶,先别关,后面还有人哩!你去瞧瞧。”
贺兰秋将青梨轻轻地推出院门,捂着嘴儿笑,拉上兰烟几个快步往廊下那摆了酒的矮桌去。
青梨朝前走几步,再转个弯过去,就见贺兰木正站在几颗木丛前面,他着月白云锦蝠纹的束袍,脚踩黑靴儿,乌发用一抹素白缎带扎住,十分简练素净,符合他这行医之人仙风道骨的气质,可实在与年纪有些不符,这人还是个同她说几句话就脸红的少年郎哩。
“怎么不进去呢?我可备下两壶酒。”
贺兰木转过身,就见女郎粉腮红润,巧笑依然,怎得女郎出去一躺竟比从前更娇媚了些,身段婀娜…还是他心里有鬼?
他收回目光,此来也为看她一眼,已是足矣,道:“不合规矩,我是外男,担心你..”
青梨忍不住笑道:“神医来做客,有什么合不合规矩的,快进来。”
青梨伸手拉他的手袖,将人带进梨苑,贺兰秋已伙同兰烟几个盘坐在廊下喝了几杯,瞧见贺兰木进来,嬉笑道:“我瞧他是在梧桐山待这许多年给待傻了,跟着我来,有甚么别扭的!”
青梨驳她:“木从梧桐山下来,上了几天学堂,就熟知纲常礼教,贺兰姐姐这世俗人儿却忘的一干二净。”
贺兰秋哼的一声,又咽口花酒,挤眉弄眼道:“你倒先护上了,不如这姐姐让给你做罢!”
“当然成,只看你舍不舍得。木没回来时,是谁总哭嚷着想他?”
廊下的婢子捂了嘴儿笑。贺兰秋捏住青梨的鼻尖,嗔道:“你呀你…”
贺兰木落坐于贺兰秋的侧边,青梨的左右方,自斟杯酒喝过,赞道:“好喝。”
“是罢!我说小五是花神降世,既能制花茶又能酿花酒,诶诶诶,青梨青梨,莫不是你上辈子是个梨花精?”
“姐姐这就醉了?”
青梨倾身上前,一只手向前摸摸贺兰秋的脸,另一只手撑地,不经意按在贺兰木侧放着的手上,待摸完贺兰秋的脸蛋,才发觉自己的手落在一个温热的掌心,衣袖遮掩下,旁人皆看不见。
贺兰木亦不吭声,由她将手指叩住他,待女郎发觉要抽手,又有些舍不得的拢紧。
这一月未见,他的贪念愈发的多。
贺兰秋看他一眼,见他耳根熟透,纳闷道:“木,你怎么了?按道理说梧桐山不戒酒罢,那儿的老学医是个酒鬼哩,你酒量竟这么不好。”
贺兰木回她:“我的酒量比你是绰绰有余。”